“我听过他叫我娘亲之后,我便恨不得将他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生下来是丑了些,也正因着害怕,所以反而显得我有些没有担当,我想…若是当时我没有那般的怯弱就好了,错过了他那样脆弱的时刻。”
“是我一生的憾事。”
“你能这般想,我有些意外。”
季东楼有些愕然,再细细的打量沈岁厄的眉眼,却见她确实与从前不一般了,分明他已是尽力让她不受那些风侵雨阻。
“人总是要长大的嘛。”
沈岁厄淡淡一笑,这且不提,帝都城中却是成了一团乱麻——
这太上皇死了两回,人人都道怕是可能神佑国祚,说不得还会再复活一次拯救这大梁朝。
新帝不过上位数月,便大兴土木,誓要为已故的皇后左氏修墓,这前头才埋完了伪帝与伪后,现下正修着皇后左氏的陵墓,一转眼,那位死了没几年,又活了的太上皇又去了,原来的陵墓自不会算是吉利,又需要重新修葺一番。
一时之间,工匠人手不足,又能如何?自然只能是去城里城外的抓了,高官显贵以及他们的家人自然不会在被抓的范围之内,那么便只能抓贩夫走卒。
在帝都里头,这等人的前身大约有一半都是伏龙会
之人,先前还能求着会长帮一帮忙解决眼下的困境,然而伏龙会早已被解散,而沈阿才又不知所踪,这事谁也不能为民请命,因而这事越闹越大。
等到沈岁厄与季东楼回到帝都之时,往日里一向行人少的宫门口挤满了不少的老弱妇孺,哀嚎声几日未曾断绝,偏生宫里边那位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听不见、瞧不见这宫外的惨状。
马车行到城门口,沈岁厄愕然的挑开窗帘,便见着城中一片喧哗。
因着新帝不闻不问,而周太后因着城中大乱,暂居法华寺,同钦宇帝的灵柩在一块,因而这偌大的城中,竟是无人主事,而这大梁朝存在了多年,早便藏污纳垢,只是季东楼在时,做事有几分毒辣,谁也不敢出头,新帝上位,却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季暮卿在太子位上坐了多年,学得便是如何打理这家国,然而多年来季暮卿都只是将理论掌握的好,却并未有能一展才能之时。
此时登基,也是心中郁结多年,忽然抒发之后只想着如何弥补逝世的左成碧。
“当年那帝都城的小霸王,说是霸王,却似乎也从未做过一件什么对不起旁人的事,便是霸道也只是小打小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