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暮卿苦笑一声,缩在袖子里边的手忍不住握成拳
,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确实。”
这许多年来他游弋于裴氏与钦宇帝之间,谁也不信任他,不过是再正常的事情了。
往日里还有萼梅听他诉苦,如今便是连个说心底话的人都没了,果真是应了那小灾星的那句话,季暮卿狠狠的将指甲嵌进肉里。
说是选秀,不过也都是为那几个内定的女子走个过场罢了,再选些家世清白学识渊博的女儿做女官。
值得一提的是这紧要的关头,太子病倒了,宫中都在传言是因为他被自个儿未来的太子妃给吓着了——
皇后选中的不是旁人,而是左谦德的独女,左成碧。
这姑娘名字听着文雅,实则是个泼辣骄纵、手段毒辣的主儿,前些时日还差点闹出了人命官司——
那姑娘骑着匹烈马在闹市之中横冲直撞,马后还拖着个形状凄惨的汉子,好好的一条街道自她所过,巡
逻的官差都得格外注意,一不小心那白底官靴便便踩成了殷红一片。
偏生这姑娘拖着的还是个臭名昭著的江洋大盗,谁都不能说她做的这件事情不大快人心,只在心底里默默的恶寒了几把,同时为那病倒的太子爷点了根蜡。
都说谣言不可信,季东楼去看过季暮卿,这是真病倒了,面色惨白惨白的,见到他来,虽是有些意外,还是强自撑着身子起身相迎。
季暮卿那日醉酒,在高楼之上吹着冷风睡了一夜,本还有几分颜色的面上愈发的惨白,自此卧床不起,此刻起身招呼季东楼,身子骨似乎是要架不住那宽大的衣衫似的,勉强聊了几句,便有些乏了,只意味深长的看了季东楼一眼,示意刘是送客。
然而便是如此,季暮卿这正妃还是要纳的,只这里边似乎是有些冲喜的意味。
左谦德远在北方,这消息难以传到他的耳中,左成碧却是有些不依了,她青春正好,怎么会愿意嫁给一个即将入土的人?
季暮卿听了左成碧的断言,病愈发的重了。
卓于坐在流溯台门口感慨太子今年走衰运,但沈岁厄不这样想,她练完了卓于让她练的字帖,托着下巴与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