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从不用什么乐器,为什么会有埙呢?”
看起来不像是新的。
沈岁厄仔仔细细的擦过手里头的埙,半个月的佛经熏陶,一双眉眼愈发的趋势宁和。
季暮卿已是解禁,近日里时常携着太子妃左成碧前来佛堂给皇后请安,只是日日见不到皇后的面容,到底让沈岁厄扼腕不已。
隔了染白的枝叶,瞧着左成碧的侧颜,沈岁厄硬生生的吹漏了一个音,换来左成碧回眸看她,瞧着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不过一瞬便离开,沈岁厄松了一口气,等到这二人离开才向朱嬷嬷打听起来。
“你怎么会问这事?陛下第一次传旨让你入宫,大约…便是二殿下出征那日吧。”
朱嬷嬷捧着沈岁厄带来的瓜子,脚上踩着暖炉,在心底里感慨了一句这孩子就是孝顺,无怪乎皇帝和皇后都喜欢的紧。
“说出来不怕朱嬷嬷笑话,岁厄在宫外见过太子妃。”
“你见过太子妃有什么稀奇的?”
听着沈岁厄这话,朱嬷嬷不由的笑了,瞧着沈岁厄一脸错愕,便道:“咱们太子妃的名声你怕是没听过多少。”
听定然是听过的,从前的流溯台与清静台不过是一墙之隔,两座宫殿的宫人时常隔着墙咬耳朵,那些哥哥姐姐们也乐意带着她玩,也曾听闻过一些的。
这位太子妃未出阁前的嚣张跋扈,那可是整个帝都闻名的,沈岁厄还曾亲眼见过,只可惜帝都的官员都拿她没什么办法,毕竟做的虽然都过分了些,但看着也确实大快人心。
何况她还是大将军左谦德的独女,左谦德镇守雍州,是大梁安邦的功臣,便是当今的皇帝,也不敢动他这样的女儿分毫。
“咱们帝都,没见过她、听过她的名号的,估摸着也就还在娘胎里的婴儿,以及过世的老人。”
见着沈岁厄没有说话,朱嬷嬷以为沈岁厄什么都不知道,便举例了太子妃未出阁时所做的桩桩件件:
女扮男装去妓馆抓过隔壁邻居家久不回家的丈夫,听闻那丈夫自此之后对女子再提不起兴趣;
有偷儿偷左成碧的银袋,被左成碧当街抓了个正着,砍去双臂;
…
还有最近一次,听闻左成碧抓了个江洋大盗,不送官府,反而是拖在马后绕了整个帝都一圈,那倒霉的江洋大盗身上的血浸染了大街上的石板,水泼了好几遍才渐渐变淡…
沈岁厄见朱嬷嬷说的兴起,并没有打扰她,只替她剥好瓜子搁在白瓷碟子里,同另外几个内侍静静的听着,心中却已是有了自己的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