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不知为何脑中竟想到武丁当初暗洞中拿着她的玉居高临下让她毫无办法时候的无力感,她猛然收音,不敢再言语。
遥远的记忆从深处翻涌出来,如同阵阵梵音鸣语在脑中炸裂开来,当时那样听着竟不觉有什么,却不知为何如今此番场景想起来竟觉得后脊发凉,似是被人用三角戟抵着,冰冷的寒意叫她动也不敢动。
若是她再如当日那般过分在意,想来只会添惹更多的祸事罢了。
伴君一侧,如临猛虎一般,她的软肋便是那翩跹的少年君子。
她脸色陡然惨白起来,武丁目光瞧着她,眉宇染上些许关怀柔情,“爱妃这是怎么了?可是腿上寒疾未愈,身子不舒服了?”
明色在侧席上瞧着,媚眼染尽了厉色,阴冷目光射向子嫮,宛若一把淬了寒毒的刀剑,口中便冷讽着不饶人,“妹妹这样孱弱,想来应该养好了身子才能不叫大王担忧啊。”
子嫮尚未开口,傅说便从臣子最后边侧出身来朝武丁跪匐叩首,“回大王,下臣未能遵循王命将子妃保全,是下臣之过,但下臣自请戴罪立功,向大王陈清真相,请大王恩准。”
武丁没抬头,眉眼皆瞧着怀中子嫮,额首与傅说应了句,“准了。”
“大王,下臣沿着那帮蛮人来时路细细查勘过一番,风沙砾石虽然吹散了不少痕迹,但不难看出马蹄与脚步行踪规正统一,也询问了休息站士兵守卫,已确定在迎宫队伍赶到官道之前,已经速查了方圆十里范围,并未发现任何蛮人踪迹,
由此可见…”
不等傅说将话说完,武丁便冷吟了一声,“由此可见,此事也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目光如箭一般射向四周,不久前其乐融融的宴台之上,此刻飘荡着无声无息的卷烟狼尘,烽火点燃高岗哨防,随即而来便是冷猩猩的兵戎剑阀,不过这一切全都在暗处翻涌卷动着,山雨欲来,总是叫人心如击鼓,全身上下森然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