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
水定坤站在牢房门口,头顶一片乌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周围值夜的弟子都目视前方一脸严肃,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实际上,大家都小心地远远躲开了很值得尊敬很值得崇拜的庄主,以求庄主不要把坏脾气撒到他们身上。
这时候的庄主真是太可怕了啊!弟子们很是忧愁地看着牢房顶上黑沉的天空,内心诡异地浮现一句:
我们的庄主如此暴躁,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
咦,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不管了…
“小兔崽子看什么呢?!好好守夜!”水定坤暴躁的声音在夜中传得很远很远,在不远处的漆黑树林里回荡:
“好好守夜…”
“守夜…”
“夜…”
水定坤揉了揉疲惫的额头,脸上看起来一派正经,满是对山庄事务的担忧,但实际上内心很想不管这边的糟心事,只飞扑到夫人女儿身边求安慰求抱抱,没错,砺剑山庄的庄主他,就是个疼媳妇闺女的好男人!
十几年如一日地做到这一点的水庄主自豪地挺了挺胸脯,却在下一秒脸色又漆黑了起来,嘴里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近来庄内的糟心事一件连着一件,他都有好多天没能跟夫人出去散步了!今天女儿回家也没能说上两句话…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做的,非宰了那人不可!
想到这,水定坤的脸上划过一抹凶狠,转身看向值夜弟子,勾唇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那两个人可醒了?”
“…”弟子看着很值得敬重一下的庄主一来到就对着月亮长吁短叹,然后脸色诡异好像某某恶名昭著的土匪头子这样问,只觉得违和感不是一点半星,却还是强自忍着答道:“回庄主,刘师兄打晕黑衣人时用的力气太大,那两个黑衣人现在还没醒。”
“嗯。”水定坤点点头,正准备进牢房去看看,忽然看见身边守门的小弟子之一长长“咦”了一声,伸手指向某个方向,水定坤于是也回头,只见在幽深黑远的树林中有一点异色在晃动,起初不是很明显,后来随着某种节律突然伴着沙沙风声近了,才发现那晃动的乃是如血般暗沉的红色衣衫,习习夜风中,如同被挂在竹竿上挑着往前一般,渺茫模糊,朦朦胧胧。
“那那那那是…”
胆小的小弟子吓得说不出个囫囵话,指着突然出现的红衣的方向,身体抖如筛糠。
水定坤锐利的眼眸瞪住,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定定看着那红衣靠近的方向,脸上一派肃穆。
“何、何人?!”终于弟子之一壮着胆子拿起了剑,声音在夜空中有些空荡荡的,水定坤抿嘴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大部分的目光都用来戒备突兀的红衣。
恐怖的气氛逐渐渲染了每个人,一些看过志怪小话本的弟子不约而同想起了小时候大人露出诡异笑容念过的故事:
某夜有一群醉汉在街头游荡,忽然看见不远的阴影处有一身飘飘荡荡的红衣裳,醉汉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那红衣裳从黑暗的地方慢慢靠近,醉汉突然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然后就看到那背对着众人的红衣裳缓缓转身,暴露在眼前的恐怖的——
“啊——”
值夜弟子们抱头崩溃地大喊起来,一瞬间脑中满是“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清朗的男子嗓音响起,夹杂着一丝丝疑惑询问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