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老吕又扛了一个麻袋,走进来问:“航少爷,这批大米放在哪儿啊?”
臧远航赶紧从货物后面走过来说:“就摞在刚才那批小麦上面吧。”
老吕答应着,利索地将身上的麻袋摞起来。
杨主管又跑进来问:“航少爷,那外面的那批玉蜀黍怎么办啊?”
臧远航想了想说:“看上去天气还好,就先放在门口吧,找些塑料纸盖起来就行了。”
正在这时,臧家梁带着郑一飞走了进来。
职员们立刻站起来,纷纷鞠躬问候道:“老板,你回来啦。”
臧家梁望着办公室里的麻袋,不由皱了皱眉问:“怎么我才刚走了两天,办公室就变得这么乱了?这麻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臧远航连忙解释道:“爸爸,上次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富余行要倒闭了,他们还欠我们6900块钱,所以我让工人们把粮食搬进来,准备以货抵债。”
臧家梁听罢,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径直走上了二楼。
臧远航连忙跟了上去。
……
运河码头管理处二楼办公室,父子俩一前一后走进来。
臧家梁将公文包扔到办公桌上,然后“啪”地一声拍上去,愠怒道:“你干的好事!”
臧远航站在办公桌前,歉然地说:“爸,对不起。”
臧家梁厉声问:“我去上海那天,你奋不顾身拦我的车,是不是就有了这个想法。”
臧远航点点头道:“是的。可是你不让我把话说完,就走了。”
臧家梁霍地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做生意最讲究是‘商誉’。我反复说过了,我对你的要求并不高,你能替我打理好码头就行了,不要管这些小数目,你怎么就不听呢?我刚一离开,你就自作主张,你看你把我们码头办公室都堆成什么样子了?我们是经营码头的,是做大生意的,不是开杂粮铺的!”
臧远航张了张嘴,想要分辩:“可是,爸……”
臧家梁打断他的话,指着自己的脑袋说:“现在我是一个头比两个大,你还嫌我不够烦吗?还以货抵债?你收回来的这些粮食,就算全卖出去,又能值多少钱呢?万一富余行不是真的倒闭,我怎么向他们老板交代呢?”
臧远航看到父亲痛苦的模样,只好委曲地说:“爸,也许是我太鲁莽了。”
臧家梁见儿子认了错,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语重心长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你要始终记住,我们窑湾的运河码头,能经营二百三十年不倒,靠的就是‘商誉’两个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臧远航没想到父亲如此生气,只得无奈地说:“那好吧,等一下我让工人把这些粮食全部搬回去,我再登门道歉。”
臧家梁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疲惫地说:“这件事,我们理亏得太厉害了,我和你一起去赔罪吧。”话音刚落,他身子一歪,差点儿晕倒,赶紧拼命地揉着头。
臧远航连忙上前,把父亲扶在椅子上坐下,同时担心地问:“爸,是不是这几天,你到上海没有按时吃药,脑中风又犯了?”
臧家梁摆摆手说:“没关系,可能我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