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远航解释说:“大姐,你是知道的,我以前一直想去英国留学,虽然没留成,但我还是知道,欧州自十九世纪工业革命以来,外面的世界正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历史的眼光来看,铁路取代水路,是人类发展的必然。我们年轻一代,不应该象爷爷、二大和爸爸他们那些老顽固一样,固步自封、不思进取,而应该主动出击,比较一下铁路运输和水路运输的优劣,并从中寻找更好的发展契机,你说是不是?”
臧远茹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不错。我也感觉,爷爷、爸爸和三叔他们所说的,只是从运河码头的利益考虑,有些自私和短视了。毕竟他们年纪毕竟大了,跟不上时代脚步了。”
臧远航高兴地说:“我就知道,还是大姐最了解我了。我走后,要是家人问起我的话,你就说我去刘马庄,拜访荣昌洋行的邹老板就行了。”
臧远茹提醒道:“可是,再过三天就是远胜结婚的日子,如果你回不来,这个谎就不好圆了呀。”
臧远航拍着胸脯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提前赶回来的。”
臧远茹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担忧地问:“你是准备走水路还是走旱路?”
臧远航显然是深思熟虑过了,脱口而出:“我想走窑草公路,正好和去刘马庄是同一方向,这样也好掩人耳目,免得传到爷爷他们耳边,肯定会阻拦我。不过开车太显眼了,我就雇辆马车吧。回来时,如果时间来得及,我就走旱路;时间来不及,我就走水路。”
臧远茹关切地说:“那好吧,你多带几个人,路上注意安全。”
臧远航却摇摇头道:“人多嘴杂,我只和一飞去就行了。你记住,一定一定要给我撒谎,替我保密哦。”
他说完便把手指放在嘴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臧远茹点点头,也学着他的样子,把手指放在嘴唇边“嘘”了一声。
……
长长的陇海铁路和津浦铁路线,交汇成一个大大的十字。
在十字的不远处,有几间青灰色的瓦房,瓦房的正前方门楣处,写着“徐州府站”的字样。
前面的站台上,己经排起了两条长长的候车队伍。
此时,臧远航和郑一飞正站在队伍外面。
车站一位身穿黑色铁路制服的工作人员甲,拿着三角红旗和哨子,聚精会神地望着前方。
忽然,隐隐传来一声刺耳的汽笛鸣叫。
随即,一辆乌七八黑的火车发出“哐当哐当”声,由近及远而来。
工作人员甲不停地挥动着小旗。
臧远航和郑一飞目不转晴地望着火车,一脸的不可思议。
火车象长龙一样,缓缓驶进站台。
两人这才发现,上面装满了黑漆漆的煤炭。
郑一飞不由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小心翼翼地说:“这就是火车啊,爬着走就这么快,要是站起来走,不是会走得更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