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有些太狠了。
吴俊锋一边连声喊着“爸”,一边急得直跺脚,却也别无他法。
但是吴光淮撂下这话,却低头猛吃起来,再也不理他了。
吴俊锋索性坐下,拼命灌起酒来!
……
入夜时分,运河码头管理处内却灯火透明。
房间里堆满了一摞一摞的钱,并继续向上堆着。
职员们一边写着账簿,一边劈里叭拉打着算盘,室内充满一种紧张的气息。
徐佩芸坐在一张办公桌前,不停地往帐薄上写着什么。
臧远航站在她身旁,认真核对着。
徐佩芸一边写一边说:“万茂酒业二十万、同福鸡蛋厂十五万、永升缫丝厂十三万、山狮火柴厂十一万、万昌瓷器店……整整一百五十万!”然后抬起头,称赞道,“你的主意,真是不错。”
臧远航接过帐薄,感动道:“我的主意再好,也多亏了陆市长出面,窑湾360余家商户,每户都主动拿钱,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徐佩芸点点头,由衷地说:“窑湾商人最重的就是商誉。现在吴俊锋和王志信每天都派人把守着,码头无法正常装运货,耽误了货期,给每家商户造成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简直就是犯了众怒了!”
臧远航郑重道:“是的!我先拿出五十万整为零,然后调动码头工人,让他们在三天之内,全部存入宝通成;三天之后,在同一天全部取出来。到时候,宝通成一定拿不出这些钱,至于吴俊锋这座靠山,上次和我们码头争夺执照,己经填进去几十上百万了,这次又白白填进了八十万,再加上吴大己经知道这件事了,肯定也会在钱财上有所管制,他就算想帮王志信,也帮不了了!我们趁机到处宣扬,直到造成挤提为止!”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不语的闫一认,眉头越发紧皱了起来。
臧远航看了他一眼,试探地问:“闫主事,是不是挤提这件事,你担心插手会惹出麻烦?”
闫一认瞪了他一眼,苦笑着说:“你想到那儿去了,我是那种怕事的人吗?”
臧远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那你,好象有点不高兴呢。”
闫一认叹了口气,担忧道:“我觉得你们这样做,后果是不是太严重了些?整个窑湾的金融业,都会被你们打乱的。”
臧远航尴尬地说:“可是闫主事,吴俊锋自从他哥去世后,己经被仇恨蒙住了眼晴;王志信采用不正当竞争手段,差点让你的裕兴隆和另外几家钱庄破产倒闭。如果再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会没完没了地闹下去,我们只好把码头拱手相让。如果码头落到这种心术不正的人手中,到那时,不但窑湾的金融业会被打乱,连带途经大运河的所有商贸往来,都会被全部打乱的。”
闫一认沉吟片刻,点点头道:“说得也对,好,我支持你!”
臧远航和徐佩芸闻言,不由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
凌晨时分,中宁街上。
臧远航和徐佩芸并肩而行。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徐佩芸不自由地拉紧了外套。
臧远航忙脱下西装,体贴地给她披上,同时叮嘱说:“现在天气乍暖还寒的,小心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