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榜却不以为然道:“那还用说?铁路取代水路,是历史的必然。”
臧远航却摇摇头,反驳地说:“不!以前,我也和你想法一样。可是经过这十多年的两相对比,我才发现,铁运虽然相对水运快捷、不受自然条件限制,但是成本高、通用性能也不好,特别是大宗货物,还是选择水运更为合适些。也就是说,我们的运河码头虽然不再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但是仍然有长期存在的价值。”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握了握拳头,信心百倍地道,“所以我相信,只要有大运河在,运河码头就一定有存在的价值!”
陆元榜却不置可否道:“这个好难说。‘九一八’事变后,张学良不战而退,日军强占东北,实行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后来又相继进犯东三省、上海等地,并进逼北京、天津,全面侵华战争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徐州不但物产丰富,而且兵源雄厚,最重要的是,这里是连接华北、华东的枢纽地带,津浦铁路和陇海铁路在这里交汇,京杭运河沿西部自北而南下,为物资运输和兵力调度提供了有利条件,故历代为兵家必争之重地,我们窑湾做为黄金水道三角州,更是重中之重。真不知道哪一天,战火就会烧到我们这儿。你我做为商会会长和市长,这肩上的担子,可不比父辈们轻啊。”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信任地拍了拍臧远航的肩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一定要尽最大能力保住码头、保住运河。”
臧远航点点头,郑重地说:“放心吧,我们绝不会辜负所有窑湾人的期望!”
他还想说什么,一抬头却看到大堂哥急匆匆跑过来。
转眼间,臧远方这个臧家长孙,己经由当初那个纯朴憨厚的小伙子,变成了现在这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但是不变的,是他仍旧勤勉忠实的性格。
臧远航连忙迎上去,疑惑地问:“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臧远方气喘吁吁地说:“有、有一个姓周的老板,说有要事求见!”
……
运河码头管理处会客室内,坐着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富商,虽然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但是眼镜后面的眼晴,却闪烁着不可捉摸的光。
郑一飞给他沏上茶,并客气地说:“周老板,请喝茶。”
周老板道了声“好”,这才坐在桌边,笑哈哈地端起茶杯。
正在这时,臧远航和臧远方一前一后走进来。
周老板连忙放下茶杯,礼貌地站起来,一脸温和的笑。
郑一飞介绍道道:“周老板,这位就是我们的臧远航会长。”
周老板立刻抱拳,热情洋溢地说:“臧会长,你好。鄙人周略农,久闻臧会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神武英姿、名不虚传啊!”
臧远航也抱拳回礼道:“周老板,客气了,快请坐。”
他边说边迈开大步,端庄大方地坐在了椅子上。
与此同时,周略农也坐下了,并笑眯眯地看着他,看上去非常友好,但是并不说话。
臧远航喝了一口茶,只好率先开口:“不知道周老板找我,所为何事?”
周略农简短而自信地说:“运河码头!”
臧远航当即皱眉:“运河码头?”说完便放下茶杯,疑惑地望向他。
周略农微微一笑,单刀直入地说:“明人不说暗话。谁都知道,现在臧家火车货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反观运河码头这边,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转手是早晚的事。所以周某今日,特为此事而来。”
臧远航、臧远方和郑一飞闻言,俱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