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眩目的碧空之上,万千星光登时亮起,星辰万千之中,一颗魔星妖冶的光芒直逼昊日。击向易子皓的画骨扇登时振鸣几下,慕容锦随后一挥,将折扇收回手中,难以置信的看着天生异象。
万千星辉之中,一支清朗的曲子悠扬婉转,声声不绝。慕容锦好似难以抵抗笛声之中的力量,发丝散乱双眼血红,几近癫疯,好似一个没头苍蝇一般四下乱撞,所过之处周遭之物尽数被撞击粉碎。
曲调声声入耳,天籁声声入耳,恍惚间易子皓好似回到沙海无垠之中,长生的音容笑貌那样清晰,此刻想来却如此的锥心。曾几何时,曾一人一笛,吹奏起这支曲调。曲声终了,韶华凋落,故人不复,黄泉路上一缕孤魂也未留下,徒留余音难解忧。
解忧曲,若能解忧,世间又怎会有那诸多烦忧之事?
恍惚间,曲调转作高亢,疼痛感自指尖蔓延三道足
底,禁锢着易子皓手足的力量竟然被解忧曲化开了。但见一道蓝光直向苍穹,易子皓御剑而飞向积香山外。
这般仓皇而逃,却也耗尽了易子皓的体力。方一出了鸟尽弓藏大阵,锁相思的光芒便闪烁着转作一片暗淡,易子皓与锁相思迅速向下坠落。
大地之上雪落无声,转作白茫茫一片。一袭红衣仿佛逐风飘零的桃花瓣,任凭着风雪如尘沾了衣裳,兀自等在原地。一个“情”字,终究无法挥刀斩断。她,终究还是折了回来。即便他说的每一句话,于她而言都如同针尖子刺在心头,可是曾经那人“我愿意”三个字已入骨髓,但凭着三个字,纵使叠倒千年岁月沧海转作桑田之间,宿命颠破轮回无妄,她也无怨无悔。一个“情”字,仿佛入骨之毒,流淌于血脉之间,挥刀千百回,却终究无法斩断。
红衣飘飘,翩然跃起,接住下坠的易子皓抱,道了一声:“易子皓,你休要再将我赶走!”
易子皓周身气运不结,神识飘忽不定,却把那人的
眉眼看的分外清明,干哑的嗓子唤了一声“瑶山”,沉沉的合上了双眼。
冷风过,入骨寒,雪山荒原,一骑快马,青衣如玉,火红胜霞。马蹄踏过雪纷扬,回首雪顶已向远。此情重山不堪长,散入风刀如春暖。
狭促的破庙之中,一团篝火摇曳不定,火光幽幽四下不明,与屋外投来的皎月向呼应。瑶山为易子皓吃下几颗药丸,易子皓咳嗽了两声转醒,转望向坐在身旁的瑶山。只见闪烁的火光之下,瑶山一双眼如秋水望穿,潋滟流连间,倾倒众生。不由得一愣,千言万语竟然不知如何道出,心绪转作一团凌乱,一把将瑶山揽入怀中,嘴唇附在那明眸之上。
静夜无言,风声入耳,庙门为东风破开,易子皓浑身一震,一张脸涨得通红,迅速放开手背过身去,低声道:“我,会对你负责。”
久久未有回应,易子皓侧过头去,却见瑶山靠在他的背上已经入眠。易子皓深吸了一口气,憋了良久才吐出去,轻轻起身腾出地方,让瑶山睡得更稳妥些。
而后,轻轻关上庙门,向着篝火填了一把柴禾,坐在火堆旁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