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德鲁-巴金斯让村民们消化一下自己的话,等了一会,见大家都安静下来后。
“但是他们贪得无厌,每年都拿走我们大部分的粮食,我们只能依靠剩下的那点粮食过活!是的,我们饿不死,我们可以吃饱。但是!我们难道不需要盐吗?我们不需要衣服吗?我们的孩子难道连节日里吃上一块糖都不可以吗?”
“我们曾经都是自由民!我们每个人以前都纳过税,哪怕各种各样的税收全下来也能让我们生活。也能让我们生活一点点变得更好!而这里,简直就是深渊,我们只能不停的下坠,如果我们现在不抗争,难道等我们死后才反抗吗?!”
村民们很容易便被煽动起来,但是到底是因为希德鲁的话语还是单纯的希望如果倒霉的话有足够多的人陪葬则没有人说得清。
兰森堡曾经是南方大陆上一个贫穷,除了帝国收取物资的舰船偶尔来港外,基本上与世隔绝的地方,但是希德鲁-巴金斯却在那里过着体面的生活。南方的严酷的夏季已经过去,在即将到来的舒适的冬季前,他迎来了短暂的丰收,他仍然怀着希望,希望玛利亚不仅仅是用她那半赞赏半嘲弄的微笑看着他。
他像其他人一样吃饭,像其他人一样工作,像其他人一样睡觉。但即使在那时,在一切改变之前,他依然会做梦,而这些梦充满了玛利亚的身姿。
那天早上,事情发生的时候,尖叫声把希德鲁从黑暗的梦中唤醒。然后他开始揉眼睛。他把自己推了起来,把沉重的毯子从草席上推开。然后他爬起来,浑身是汗,他又做了噩梦。他只是在黎明前几个小时才睡得很好,他因为一种模糊的恐惧而一直保持清醒,这种恐惧没有明显的根源。门缝里透出刺眼的冷光。他又用手指擦了擦眼睛,试图擦掉残余的睡意。他梦见了……什么?很难记住。
希德鲁跌跌撞撞地走到外面,“砰”的一声,他随手关上小屋的门。刺眼的黎明照亮了村庄的街道,强光刺激着他的眼睛,让他头疼起来。一切都变真实了,变得异常轻松:一切都成了鲜明的浮雕:矮墙上肮脏的顺着墙流下的血肉,打烂在泥里形成油腻的水坑,屋檐下伸出的老茅草梗,就像一簇簇乱糟糟的头发。但那声音被压抑住了,而且很奇怪。更多的尖叫声划破长空,一遍又一遍地,尖叫中带着可怕的痛苦。
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凄厉的难以置信。希德鲁踉踉跄跄地朝那声音走去。一群人聚集在兰森堡的有着厚实的木门的一间简陋的房子里。希德鲁知道这间屋子的主人,就像他知道村里所有的住宅一样。住在那里的女人叫玛利亚。
随后,他发现站在玛利亚屋前的不是一群人,而是几个深色皮肤的兽人。玛利亚敞开的房门前有一根长木杆,大约七尺高,插在地上。一捆绳子被绑在上面,还有一双手臂,还有……手臂下玛利亚的脸。从兽人的头后望去,玛利亚的脸显得非常的小。她的尖叫变得非常痛苦,女人顺着木杆上下晃动,当她晃动的时候,她的衣服从胳膊上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