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院子,摆了许多的东西,看来内务府那些奴才,是将之前克扣她宫里的东西,加倍还回来了。
她上前去看,拿起了一节熏香,放到鼻尖下闻了闻,
怵然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呛进了鼻孔,她手一松,丢了下去,捂着鼻子,紧皱着眉,表情沉的可怕。
贴身的侍婢上前查看,有些咬牙切齿道:“娘娘!内务府送的这些都是最次的,您瞧着香,用料粗拙,呛鼻不已,竟连奴才们用着的都比这些要好,还有这炭,全都是碎炭,这就是存心欺负您!”
“奴婢告诉皇上去!”
严娘娘双眼沉着之气愈发严重:“算了吧。”
侍婢狠狠道:“娘娘,这帮狗奴才,摆明的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嘛?”
“这哪是皇上啊?”
她虚着一口气道:“是贵妃娘娘不将本宫放在眼里,这是训斥我,警示我呢?”
“娘娘,难道就任由贵妃娘娘如此吗?再说了,您好歹也是公主的生母,她居然敢如此苛待您!”
“公主始终是公主,哪里比得上世子爷?皇上的目光全在那儿,始终是不如人的。”
“娘娘!”
饶是一贯脾气的她,如今也不得不偃旗息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被刘贵妃盯上了,只怕往后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严娘娘!”
侍婢心中一愣,敛下的眼神跟旁边的几位侍婢暗互视了一眼,公主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严娘娘刚受了气,指不定又要打要骂了。
果不其然,毓儿回来见后院许多东西,想来是昨日在父王面前说了的缘故,她显得十分高兴。
“严娘娘,这都是我们的吗?”
侍婢们心里为她紧捏了一把汗,公主啊,您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瞧着严娘娘的这副神情,估计是逃不过一顿打骂了。
“跟我进来!”她沉着脸道。
毓儿的脸色随即僵了下去,心里有些怕,她们该得的份例都已经得了,为什么娘娘还是不开心,“严娘娘!”
严娘娘不看她,搀着侍婢的手入了内。
毓儿脸上带着怯意,步子走的极慢。
严娘娘没坐下,神情不悦,她偷偷瞧,那根粗粗的鸡毛掸子还插在花瓶中。
“跪下!”
毓儿极听话的屈膝跪了下去,冷硬的地烙地她柔嫩的膝盖阵阵生疼,但她丝毫不敢动,生怕自己的一个微小动作惹来她的不快。
“严娘娘,毓儿知错了。”
她脸上愠怒:“你知错了?错在何处?”
毓儿头垂地低低的,“父王好不容易来一趟,毓儿不该在父王来的时候说这些,惹得父王生气,让严娘娘生气。”
“你啊,一点都没传到本宫的性子,论眼色,嘴上功夫,还不如你六七王姐,若不是本宫还没死,你早就被这宫中的人给拆骨入腹了。”
毓儿觉得很是委屈,但奈何严娘娘说的一点都没错,自己嘴笨,一点都不得父王欢心,也不会瞧人眼色。
“委屈?你还委屈?本宫才觉得委屈,你这蹄子,半点没有提携本宫便罢了,还四处给我惹出麻烦来,若不是我是你亲生母,瞧这宫中哪个娘娘能容得下你?”
毓儿泪如雨下,一张小脸哭得稀里哗啦,“严娘娘,毓儿知道错了,要打要罚,毓儿都受。”
严娘娘瞧她这副模样,纵然再生气,好歹也是亲生的公主,如今王上来她宫里的日子,掰着五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的,承恩雨露,也未必能再为王上诞下王嗣,后半辈子,到底还是个依靠。
她伸手扶了毓儿起身,穿戴着护甲的手指摩挲在她的泪痕上,严娘娘还是关心她的,毓儿哭道:“严娘娘。”
“毓儿,严娘娘平日里也不是要责罚你的,只不过想让你上些心罢了,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打你身上,疼在我心里,这宫中每一位岂都是好惹的?偏刘贵妃正受恩宠,执掌后宫,世子又得王上重视,在这王子众多的人选里,德世子是最有可能继承王位的。”
“我们今日算是得罪了她了,这些日子,只怕表面好过,暗地里便异常艰难了,刚的东西你都瞧见了,她这是为了堵旁人的嘴,将这些东西大搬大抬了进来,让王上,整个后宫的人都瞧见了,往后若我们再说她一字不好,也不会有人信了,你明白吗?”
毓儿点头,严娘娘抱住了她,眼中迸发出恨意。
“所以毓儿,你一定要争气,若你得了王上的喜欢,你我的日子便也好过些。”
毓儿重重的点头,语调中还带着哭腔,“毓儿知道了,毓儿定努力讨父王喜欢,严娘娘,您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