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一九九七年。我十岁。(为了尽快让你从我混乱不羁的回忆中清醒过来,我在这里明确交代了现在的时间。)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现在在教室里懒洋洋地坐着,不,准确地说是趴着,放在我前面的书像是一座小小的坟山,额头抵着这座坚硬的城墙,即便是趴着也会没事。
而我的旁边,坐着方方正正的正是秦岚晓——乖巧柔顺而又漂亮——此时她正在聚精会神地坐着笔记,眼神一刻也不离看黑板,我将头倒向她那一边,听到钢笔与纸张激烈的厮磨声,如同要横扫千军万马的气势。
现在我与岚晓同桌大概有三个月了,刚开始我的确激动得像是一头活蹦乱跳的小狮子,不过只是在心里藏着,外表则是一副完全高冷。我不想那么快在她
面前败下阵来。
岚晓也好似猜中了我的心思,对我相敬如宾,我对这种来自大都市的隔膜是在接应不过来,觉得好像完全走不进去她的世界。或者来说,我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想到这里,我心里却有种怅怅然的失落,于是心里暗暗发誓: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真像小孩子在赌气一样。可是,我们就是小孩子啊。
在这里,我又不得不说后来的岁月里我逐渐失去了赌气的脾气,而完全是麻木了,对于外界的得与失全无在意,活像一具行尸走弱。有时候回忆起儿时的那些还可以拿来缅怀的事情,心中不觉得又十分安慰。
我依旧像是一匹野马一样地奔跑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和着一些“志同道合”的好友奔跑在山树林间,活像脱了缰的一只野猪,我愿意把自己比作成猪,对我来说,猪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动物,吃喝就行了,其余的都不用管,哪怕最后明白自己的生命
终究难逃一死,我觉得活着能够享受这么安逸的日子仍旧是人生中的一件快事。
当然,如果你说我的志向真是没出息,那我就只能呵呵呵地笑着了。因为在那时,那就是我的愿望。简单的愿望。
后来的后来,一切都会变的,比如水火突然某一天相融了,太阳从南边出来了,而我和岚晓站在了同一阵营里。
我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起,岚晓和我的关系就变得如此亲密了。也许就在我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而她为我解围的时候,又或者我帮她低头捡起掉在地上的书的时候,更或者又一次她上体育课晕倒在地我把她背到医务室的时候。
我们是同桌,既然是天生的冤家,如果不发生点什么,简直就对不起上天的一片苦心,更何况岚晓的另外一面也十分可爱,而且人也长得倾国倾城。(在那时几乎是我们班男生讨论的中心人物,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