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神简直是以百米每秒的速度往前冲,很多人只有在年龄到达的一定的阶段之后才会愈发了解时间的魔力,而我却在很小的时候就感觉到这个地球真是越转越快了。
“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
我妈每次早晨起床习惯性地撕扯了日夜下的一页,原来接近两本书厚的日历竟然一下子变得如此轻薄,好似有谁将它的一般给烧毁了,不见荒骸。
就在我每日枕着胳膊睡觉的时候,爬山虎又迎来了一天的黄昏;或者每当我和岚晓走在放学路上的时候,时间倏忽而过;又或者我爸回家看到我说“哎呀,城城这孩子又长高了!”,他是一个月才回一次家。
这样的时光看似不经意,却又在不经意间带走了我们的许多感情。
时光打开了沉重的大门,已经到了一九九八年的夏天。仿佛是两年前的事,我认识岚晓。又好像是两百个世纪的事,我见到她。再或者只是在那个迷蒙而又躁动的夏季里,她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这年的暑假来得也特别快,我呢,再也没有担心过成绩的事情,也不用担心挨我妈的骂,因为在岚晓的“谆谆教导,循循善诱”之下,我的成绩进步得特别快,当然其实我还是改变了一些心意的,一是我答应过她说要努力保持好的成绩,和她永远坐同桌,二则是真像我妈所说的那样,如果再不认真,我就真的考不上好的初中了,而我知道岚晓必然会考到县城里的高中。
于是,我灵光一通,也觉得学习不过就是那么回事。我也曾经告诉你许多遍,人生的定数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定下了,后天的绞尽脑汁只是徒徒费力。
就像我,对于学习这样的事情只要我稍微尽心,进步得就十分迅猛,所以,当别人以一种“外星人”的眼光打量我,我只是耸耸肩膀,呵呵一笑。
但是岚晓却好像一早知道我就是那么“聪明伶俐”,看到我是班里第二的成绩,也只是淡然一笑,并以此鼓励要更加好好学习。
我和她的距离终于近了。我高兴着也颓废着。我不知道这种矛盾的感觉从何而来,或许,我们马上就要小学毕业了吧,或许我们马上就要分离了吧,她来自于城市,终究还是要回到城市里去的。
放暑假的时候,我、岚晓和之泽已经约好了要去我们村下的一条清澈的港口那里去捉虾。起先岚晓听着觉得不可思议,后来在我和之泽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语下,终于同意了。
港口其实是我们村下的一条十分清澈干净的河流,简直就是缩小的青溪,不过水流平缓,海藻丛生,幽静清凉。
我带了一个捞网,一碗小肥肉(虾子爱吃肥肉),还有一个破烂的桶。之泽嘛,黑头土脸地洋溢着纯朴的笑容,手里攥着一碗蚯蚓,背着一个白色的尼龙袋,还有几个捞网和一个钓鱼竿。
他准备地很是齐全。我看见他的这幅全副武装,心里坚定地想到。跟着他,有肉吃。
岚晓戴了一顶帽子,穿的是短裤短袖t恤,对了,她是来当观众的。
此时太阳虽然毒辣,可是港口旁边树木丛生,高大繁密,所以让这个地方甚至透露出丝丝寒意。我和之泽已经将诱饵放在了钓鱼竿上,准备钓虾。
岚晓东张西望的,她探着半个身子,看着水里的倒影,“会有虾吗?”
“肯定会有的,我我抓的蚯蚓可是最肥,虾子一定会上当。”之泽红着黑脸看着岚晓,岚晓望着他微笑,说,“看来,你对这些东西还是蛮懂的?”
“是啊,从小我就喜欢抓虾,钓鱼之类的,对了,岚晓,你喜欢吃虾吗?”之泽眼睛微闭,他脸面欢喜,望着岚晓。
“嗯,不太喜欢,我小时候吃虾过敏,我爸爸妈妈喜欢吃,但是为了我,家里人也改掉了这个习惯。”岚晓叹着气。
“哦,其实很多人对海鲜过敏的,就像我妈,她一闻见海鲜的腥味可不得了,鼻子紧闭,眉头皱得像是抹布一样。”之泽越说越有劲,岚晓估计听到了“抹布”这个“形象”的比喻,忽而大笑了起来。之泽继续说道,“但是我爸和我都爱吃,我爸回家的时候我妈就算再不情愿也会做上一盘子鱼给我们吃。”
“那你爸也是不经常回家吗?”岚晓看着之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