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些人脱了鞋袜,屋里顿时散发恶臭,怪不得沐美人要出去,如果只是臭也还好,关键那些人的脚上,长满了奇形怪状的水泡,有的已经一次次被魔开,形成硬茧子,有的,则是刚被磨开,还在留着浓水,虽说这张太医是个大夫,平日里死人活人,疑难杂症也见了不少,但也被这恶臭的十几只脚,给熏得反胃,差点没吐出去。
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跑出门,蹲在墙根旁,好一顿吐,本来午时就被叫过来,连饭都没来得及吃,这一反胃,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
雪海看到他这样的表现,心里满意一笑,走到张太医面前。
“张太医,这些公公的隐疾,这么快就治好了,果然是神医啊。”
“美人,老臣知错了,上次害美人受伤,是老臣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美人高抬贵手,饶过老臣吧。”
“这话张太医说的我的就听不懂了,怎么好像我公报私仇一样,我不就是让你看个病吗?”
“那些,老臣实在没办法?”
“没办法?这就是你太医院的医者父母心吗?怎么嫌弃那些老太监脏,嫌弃他们脚上的伤口太恶心?这些老者各个都是年幼进宫,在宫里,每日忙忙碌碌,那双脚从来不停歇,磨出了水泡就忍着,直到水泡成了茧子,才不疼,积年累月就变成了这样。”
“美人,可老臣平时都只负责宫中主子的......”
雪海从身后拿出了一本宫中太医院的手册,扔在张太医面前。
“你给我看看,这里面哪一条说,太监病了就要等死,女婢病了不给药的。”
张太医知道,沐美人这是故意的,宫中的确从没有过任何条文,说太医只管治主子,只是多年来已经养成了习惯,宫里死个太监宫女根本没人追究,习以为常,就不再管身份低位者的死活了。
“美人教训的是,老奴知错了。”
“去,把那几个老公公给我治好了,我便不再君上面前,提半个字,否则你这没有医德的老匹夫,我定让你滚出太医院.....”
雪海指着那屋子里的老太监,张太医知道,今日自己是栽了,只好进屋,给那几个公公对症下药。
其实他们这脚算不得疑难杂症,只是常年累月的捂着鞋袜,脚不透风,里面的炎症就越老越严重,以至于到了夏季就会奇痒难耐,只要用中药硫磺泡脚,清洗外伤,在敷些清凉药膏几日便可消炎。
张太医知道,沐美人这是在给他教训,他再不敢敷衍了事,开了药方让小太监去太医院取药跟硫磺,他泡了硫磺,亲自为这些老者洗脚除伤,那硫磺浓度有些高,张太医在洗脚的时候,手也一阵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