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了眼睛,反驳道:“我哪有?”
“晚饭的时候,是谁偷了别人的鞋子,还贼喊捉贼,让服务员广播的?”陆禛彦双手环胸,带着笑意的墨色眸子瞥了瞥她,“那不是在吃醋?”
“好吧,我吃醋了。”她大方地承认,“可是,是她先勾|引你的。”
他蹙了眉,仔细想,“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她鼓了腮帮子,冷着脸说,“鞋子穿在她脚上怎么拿得走?在桌子下面,她的脚都要伸到你腿上了。我怎么能容忍她侵占我的领地!”
这话对陆禛彦十分受用,他低下|身子,搂住她,直接抱起来。
突然的失衡让她只能像只树袋熊般,紧紧攀住他。
陆禛彦温热的呼吸在她耳畔轻柔拂过,声音似春风般和煦,“我是你的,都是你的。”
明亮的室内突然熄了灯,只留一盏散发着暖黄色光芒的烛火,在桌上随微风忽明忽暗。珍珠白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纸窗漫进房间来,照得她芙蓉如面,肤如凝脂。
“干嘛…干嘛突然关灯…”她的脸颊在他的视线下变得绯红。
他笑而不语,在被子上放下她,温柔的眼神滑过她的脖子,下巴,最后是唇。
不记得究竟有多少次,他极力克制自己,总想等一个最适合的时机,让她真正变成他的妻子。他总害怕她不够坚定,不够肯定,不够确定,这辈子甘心只做他的陆夫人。可是,就在今晚,她在桌下对他呲牙咧嘴,偷偷丢掉刘蓉美的鞋子的那一刻,他觉得,她或许比他想象的更爱他。
“嫁给我好吗?”他双手撑在她的两侧,眸光熠熠,具有磁性的声音略显喑哑。这是他给她最后逃跑的机会。
舒姝忽然觉得仿佛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那年,她青涩而笨拙地纠结犹豫了半宿,终于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的那晚,那时的他,也是用这样的语气问她,“你想好
了吗?”
时光变迁,人心依旧。
她迷迷糊糊地躺在雪白的被褥之上,眼神却清澈如水,乌黑的发丝随意散落,心跳比擂鼓还响,咽了咽口水,她羞涩地闭上双眼,轻轻点头。
就这样,便承诺了一生,如此简单却坚定。
黑暗之中,陆禛彦笑起来,再次俯身,极尽温柔而专注地说:“这辈子,你都没有机会后悔了。”
她羞涩地闭着眼,双手因紧张和忐忑握成拳头,攥着他的衣料,连呼吸也变得短促。
“睁开眼,看,是我。”他温柔地安抚她,眉眼和煦,话如春风,“我一直在这里。”
这一刹那,她忽然想起张爱玲的那句话语。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
跨越浩瀚无垠的时光,横跨短暂生命的六年,你从未离开过。
你一直在这里,存在在我心间最柔软的地方。
星辰璀璨的夜空中,月色如水,世间的一切喧嚣与嘈杂都仿佛不再,只剩下宁
静安详。
她早已疲倦地阖眼,沉沉睡去,细细柔柔的呼吸轻轻浅浅,一下一下拂过他的心尖。
他紧紧搂着她,目光灼灼,温柔地替她拨了拨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薄唇轻触她的眉间,“我欠你一个求婚,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