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他们是定然打过的,却是在别处。这么多年,他们无论向哪里扩张,向何处招降,彼却是秋毫无犯,俱对曾有的协定奉行不悖。这些年,但凡他们中有任何一方违诺毁行,当今都不会是这副态势。”
“这一点我也听姚宽提到过。”兰慧道,“姚宽曾经兴致勃勃地说,不是没有第三方以他们彼此之名挑起事端,但无论多少次,总会不了了之,可想在两人
间尚存有一条沟通的沟道,用以核实真伪。那二位,可真是一对有趣的对手呢,照我看,那两位才应该缔结良缘。”
容缓掩口笑不能抑。
“如今他们用这么正式的方式提亲,固然有冲着我们青州这份庞大嫁妆的因素在,但是,这世上的女子,也只有我们缓缓能够白手起家建起这么一份家业。看着这两封信,真真是痛快。”
看来自家的兰慧姐姐因为高兴得太过,做不出清醒的建议了。容缓扬首向外间:“芳草进来。”
“奴婢在。”芳草盈盈而入。
“拟书二封。”容缓起身,“措辞字语不必有分毫差池。信间道:阁下美意不胜感激,无奈本主上一心只在天下万民,无暇分顾一己之事,谢却美意,抱愧不胜,惟祝阁早得知心,缔结良缘。加青州印鉴,发往两方。”
芳草走到侧案之前,研墨、铺纸、提笔,一气呵成。
看到芳草,兰慧想起了一桩往事:“霍拓那件事过去也有多年了呢。那羿清当真一点没有怨过你?”
“谁知道呢?”容缓语声平淡,“他怨又如何?霍拓想杀的是我,由我来结果,不正是省了他的事?还免他担一个兔死狗烹的嫌疑名声。”
那一年,她致函羿清,只得到了一份道歉的回函。而后,她派了兰七出马,令那位霍先生在睡梦中陷入长眠。此后,羿清也无声音传来,彼事以此为结。
这一回,两封信同时发往两处。连她自己也没有料到这两封信所具有的力量,甚至改变诸多事情的走向——
十日后,容华、羿清开战。
容缓接到了战讯,对于比自己预料得的时间要早上许多的这个消息,她颇多困惑,在舆图上找到两人交战之地,再三思忖,仍然难解,颦眉不语。
其他少见她有如此烦恼时候,都觉纳罕。
“缓缓。”莫离走上前来,“有哪里不对么?”
“为何说打就打了?”容缓道。
赵颖慧往前几步,在那张舆图上定睛看了片刻,道:“末将想来,这也是他们的高明之处。”
“怎么说?”
“因为,他们都很明白主上对他们的了解和知悉。”
“你是说,他们成意如此,是为了不想被我料中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