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她细想，华子的话就得到了许多人的响应：“好好，我们解脱了。为我们的解脱干杯！”

“为了我们得到解放干杯！”

“干杯！”

又是叮叮当当的酒杯碰撞声。这一次，陶子感觉这啤酒更加难以下咽。其实，更多的——陶子知道她是因为华子“脱离苦海”这四个字，她知道是她太多心，可她就是多心。华子说脱离苦海，表面上是这样，可毕业了考试了不再去学校了大家都散了，散了…就是分开了，分开了难道不是一种痛苦吗？这种痛苦是不是从一个苦海又到一个苦海？陶子不知道，可她有一种感觉——她…会…

喝了酒，同学们都恢复成疯疯癫癫的小孩子模样，这些不懂事的孩子们乱说乱笑，闹成一片。

陶子举着酒杯的手一再抖，看着对面不停地和同学们说笑的华子，她实在忍不住了，终于鼓足勇气走到华子身边，鼓足勇气问华子：“以后…你要是把我忘记了怎么办？”如果不是喝了酒，如果不是借着酒劲，陶子相信她问不出这样的话。

华子没有惊讶没有意外，依然是平时的样子：“哈哈，怎么可能？我哪里能忘了自己的妹妹？”

陶子辩解：“可是我…我…我不想当你的妹妹呢…”

“别多想，我不会忘记你的。你是我妹妹。”华子也许是真的喝多了，眼睛有点红，说着话，又一个男生走了过来，“华子哥，毕业了就各奔东西了，哥们再聚会

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再喝一杯！”

“好好，喝喝！”

华子答应着，忙着和别人喝酒。

陶子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或者就算她说出来，华子会听到吗？只怕她的话是被淹没的。

毕业了，不再紧张了，但回了家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因为回了家是等待——等待中考的结果。陶子在这种等待中焦虑不安。和同学打电话的时候，每个人都说等的不安。陶子明白她的不安，含着更多的内容。

终于熬到了中考结果出来的日子，陶子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害怕。不过，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了结果，无论结果怎么样，知道了自己考的好不好，悬着的心才能彻底落地。

陶子急切地赶往张贴学生榜的地方，一路上大人考生挤做一团，她的心里七上八下。又看到这些走出来的人有的兴高采烈有的垂头丧气，陶子的心砰砰乱跳，越发的紧张。莫名其妙的，陶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让她越加紧张，都有些不敢去面对前面那红红的榜文了。

可是，逃不掉的，陶子还是想知道结果。就这样纠结着，矛盾着，犹豫不决着，陶子很茫然，手里推着自行车一步步接近那几张写着学生命运的纸张…

“唉，真他妈的…怎么搞的！”

一个粗俗的带着深深沮丧和懊悔的声音从陶子的身侧传过来，陶子觉得这声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