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长椅上的两个人耳朵里听着喇叭叫着各个号码各个人的名字，眼睛里是走廊里人来人往的脚步。

也许是饿，也许是心情不好，坐下去的两个人好长时间不再说话，就那样听着看着。陶子不知道梦寒心里都想些

什么，只知道梦寒的心里一定是难过和难受——怎么会要去检查妇科呢？

陶子心里七上八下，又是担心又是担忧，老中医的话在她耳边响着，老中医复杂的目光在她眼前闪着，难道梦寒真的是——陶子怎么相信呢？陶子觉得她甚至是连想都不能往那些方面想的，但愿梦寒真的是身体某个方面不好了吧，吃点药调理调理完全就没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梦寒突然看着陶子问：“陶子，要我去检查妇科，检查什么呢？”

陶子转眼看着梦寒傻眼了，检查什么呢？她哪儿知道？陶子慌乱地说：“对呀，那个医生都没说让我们检查什么，我去挂号的时候也只是说挂妇科，别的什么都没说，我…我也不知道。”

梦寒已经是万分的忧愁，那一脸的担心和害怕再也无法掩饰，她说道：“妇科检查的项目也多的是吧？内科可以检查肠胃也可以检查心肺肝脾肾，妇科检查的是什么？”

陶子发愣，她不知道…妇科检查的项目包括那些是个比较隐秘的问题，就算她们是大学生，可是她们都很小呀，所以不太明白。还有，就算陶子明白，这个怎么说的出口

来？梦寒做内科检查的时候，医生问梦寒结婚没有陶子就感觉到羞涩难当——虽然不是在问她。眼下，梦寒的问话是故意的还是真不知道？

“你不是说例假不准的吗？妇科的调理多数也是让例假正常，例假不正常的话容易产生很多疾病，医生可能是让你检查这个的。”陶子急中生智，想来也只能这么说了。

梦寒点头：“但愿是这样。”

陶子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太害怕梦寒问她这些了，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梦寒又叹道：“唉，我从来例假的那一天就从来没有准时过，别人是一个月一次，我是有时候一个月两次有时候两个月也没有一次，我妈妈说这个也正常，因为我小呢，长大了发育成熟了自然也就正常了。”

陶子忙不迭地回答：“是啊是啊，我们都还小呢，生理上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这些情况都属于正常。”梦寒的话让陶子暗暗忏愧，如果梦寒是因为这个而例假不准的话，那么那个医生就有点恶毒了，陶子也为她恶毒的想象感觉到羞耻——怎么就不把人往好的方面想？陶子也生气，那个老医生真不是个东西，为老不尊，把人往歧途上拉，

要不是他那样晦涩的话，陶子只怕做梦都不会把梦寒往坏的哪一方面想。

不过，梦寒的话让陶子的担心完全放下，陶子对梦寒开心一笑，又说道：“你别担心，我觉得你没事的。”

看到陶子的笑脸，梦寒不知道她自欺欺人的道理是不是正确。她并没有说假话，她的例假是不正常，她妈妈也说过那样的话，但是…现在的她，是“正常的例假不正常”吗？她担心她更害怕，她慌张也更慌乱，她真担心那个老医生的话里有什么不测，或者有什么不测降临到她身上。

梦寒的心中犹如栓了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的难受。她希望快点轮到她，是死是活赶快来。

整整一个中午的时间，陶子和梦寒就那样坐着，两个人一会儿说几句话一会儿沉默不语。她们的脑袋里都有些麻木，不知道是因为饥饿还是因为担心。时间过去了多少她们都不知道，也没法在意时间的，反正等不到做检查是不能离开。可是那个检查的结果…两个人也好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