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自从他走后,我静默了。

静静地看着天变黑,再看着它变亮。

心中总是萌生一些奇怪的情绪,酸酸的,涩涩的。

脑中那个人的脸庞,眼神,都会让我的心揪到一起。

你相信吗,在你的周围,每个人都会给你带着一种特定的情绪,有开心,有难过,有讨厌,也有期待。

如任晴飞,他带给我的是轻松和阳光;如另一个人,他带给我的却是紧张和忧郁。

更让人意外的是,除了那两种感觉之外,竟然还有酸涩。

是的,酸涩的让人忍不住想哭泣。

总会在毫无预兆地情况下,泪流两行,有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流泪了,直到感到面颊的湿润。

直到,它滴了下来。

为什么,一想到他,就会这样子。

突然,好怀念刚清醒的那一段日子,那个时候的心好安静,也好干净。

我看着花瓶中插着的雪兰,想着和任晴飞在一起的那几天,是那样的心境自如,安然美好。

自如美好的如眼前的兰花一样,白如雪,绿如荫,颜色分明,不染杂色。

而这一切,仿佛在一夜之间都被破坏了。

我突然意识到,我当时用窗帘阻隔的不单是那缕视线,还有那视线背后所牵引的一切。

那一切注定和那天气一样,雨雪交加。

想着想着,头又开始痛了起来,我双手揉着太阳穴,强制自己去想着开心的事情来冲走这些风雨。

强制着自己将那个人连同那份阴霾都从脑海里清除掉,可是越清越留根。

人,就是这么矛盾,对不对。

早上,跟着护士去做了一下ct检查,医生说我再输液一周就可以出院了,并且开玩笑地对我说:“你终于可以解脱了!”

我配合地笑了笑,却不知道出院之后的日子又该如何走下去,脑中一片茫然,生活在混沌记忆里的人又如何可以解脱地彻底。

我坐在床上,摸着被子,又忍不住想起昨天他在这里昏睡的情景,又开始思绪万千。

潜移默化中,我对他的感觉由排斥过度到了另一个阶段,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只有遥远,遥远的让我触及不到,把握不住。

它飘飘然,如云一样。

而任晴飞恰好相反,他能给予我实实在在的存在感。

可是为什么,我现在一想到任晴飞,却总是紧跟着愧疚。

这种愧疚,让我开始有点鄙视自己,所以为了躲避这种鄙视,我想回到正常的轨道中。

我把花瓶里的水换了一下,之后拿起手机,想联系任晴飞,问他哪天回来,但是翻出他的号码,却不知道是该打电话,还是该发短信。

不知道他现在忙不忙,累不累。

正在犹豫时,房门开了,又来了一位意外之客。

“伯父,您怎么来了。”我急忙下床,搬过一个椅子让他就近而坐。

“怎么样,在医院还住的消不?吃的怎么样?我让阿

姨给你炖了点鸡汤补养一下。”任父进屋摘下头上的单帽放到桌子上,回头示意随从进来,随从走进来将手里的保温壶放到桌子上后恭敬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