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眼角,品出她话中怎么隐约藏着一种决绝,我推开她,低头用眼睛努力地探寻,才发现今天的她已一改平日素面,竟然化起了淡妆。
淡棕色的眼影下描着一笔细细的眼线,直接勾到眼角微微翘起,本就不短的睫毛打着拉长的睫毛膏,因为挂着泪珠像雨后刚从花丛里露出的蝴蝶,正要展翅而飞,本就丰满的唇,打上了浅浅的橙光色唇蜜,如欲熟未熟的樱桃一般。
我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脑里的话语如走直线一样滑了出来,“天哪,我只是走了几天而已,你就脱胎换骨啦!”
张双双被我说的一愣,被我看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蛋儿,懵懂的问:“怎么了?”
那副样子如刚出蛋壳的小鹅一样,可爱的不行。
“今天是什么日子?又化妆又购物的,忘了你当初怎么埋汰我,怎么豪言壮志的了?”
我捏了一下她的小脸儿,挑起嘴唇讥笑她,借此拂去刚才的忧伤。
记得当初刚来因曰时,雇主每天都对我的妆容嗤之以鼻,从头批到脚,没有一处满意。
那时候的我很伤心很气愤,一到空闲就和刚认识一周不到的张双双抱怨,将从雇主办公室内受到的所有屈辱全部搬到张双双面前,原话一句不落之外,还大加修饰。
刚出校门的张双双比现在还要正义,在听到我苦诉几次之后,一拍桌子就要去踢雇主的门,吓的我连忙扯着胳膊如抱着灭火器一样,在火苗迸发之时唯有抱紧这个瓶罐才能有生存机会。
当时的她站在进不去的门口,气得直跺脚,“柳湾湾,你怎么那么没出息!我要是你,我就一辈子都不会抹一次唇彩,化一次眉毛,我就要看看凭着这张原版素材,到底会不会比那些妖孽吃得开!”
她的豪言刚落地,雇主的门像是被刮进了旋风一样,呼的一下就开了,露出了雇主那副如阎王爷一般阴沉的脸
,吓的我和张双双一怔,之后拉着手像逃命一般撒腿就跑。
在跑的过程中,我看她用手不断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睛还略有确定性的对她眨了眨。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但自从那日之后,雇主依然对我挑三拣四一切如初,却真的没有对张双双的外表打扮再要求过一分,而张双双也确实履行着当初的豪言,从来没有为脸上涂脂抹粉。
为此,我还对她升起了敬佩之情,一直藏在心底里,没有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