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守得走廊处的一席之地,我识趣地闭上了嘴,再也不哭了。
确切的说,是不敢哭出声了。
我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就椅为桌,席地为床,单位不去,家也不回,像一个无赖一样守在门口。
以前听张双双说,在她们的老家那,医院过道里总会有乞丐乞讨,医院外面也常见躺着流浪汉,我说,张双双,你们那里真的好穷啊,医院那个地方是钱紧的地方,人人都在用钱买命,哪有钱施舍?竟然还有人去那里讨钱。
张双双说,这可不一定了,很多人在得病之后,良心大发,想现恩现报,积德买命啊,有多少人靠乞讨发了大财的,所以呢,我们可不要瞧不起乞丐,你看他们穿得破破烂烂地,没准人家回去就住别墅开豪车,有的钱够你我两辈子花的。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们嫁不出去了,一起做乞丐去吧?张双双提议。
我搅着手指,想着曾经在一起无聊时打发时间的闲话,那时候随口说说,如今却应了景儿。
张双双为了不当乞丐把自己嫁出去了,我为了把自己嫁出去,来做流浪女。
门开了,丰安提着保温壶走了出来,状似随意地往我这里一瞥,我装作无视,继续玩着手指。
这几天,丰安并不是经常陪在这里,总是早中晚来一次,形色匆忙,好像有很
多很多的事在排着时间去处理,他每次来手里都提着一个壶,起初我还以为是水壶,后来见一整天都没有其他人来给叶铭辛送餐,我便缠上一个小护士打听,起初小护士对我防备,不搭理我,后来见我的样子邋里邋遢地着实可怜,便说病人不吃医院定制餐,家里有人送。
我观察了两天,除了丰安外,没有看到任何人来过,才破晓丰安壶里的秘密。
只是小护士的善心并没有被我全部虏获,每当我一打听叶铭辛的病情,她就跑,好像我真是乞丐要和她讨钱一样。
我很担心,三四天了,叶铭辛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而这里的人又偏偏面色平静,没有一点担忧的样子,让我摸不清具体状况。
只能在外面干巴巴地守着。
丰安在门口顿了顿,好像想与我说话,我抬头看他,挑了挑眉,丰安被我突然的抬头弄的好似措手不及,急忙别开头,拿着壶走了。
我嗤了一声,双手端着胳膊,倚在墙上,闭目休息。
不一会儿,我又听到了脚步声,丰安从外面回来,腋窝下夹着一个超薄的平板电脑,看到我疑问的眼神,破天荒地主动开口和我讲话。
“看护病人无聊,玩玩游戏。”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一个小时后,丰安又走了出来,站在我面前不走,两只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将我从上到下的打量,边打量边皱眉,还叹气。
“怎么了?”我有些忐忑,用手胡乱地理了理头发,站起来转了一圈。
“哪里不对?”我试探地问。
丰安的眉毛拧的要打成一个结,“你不洗澡吗?”
“哦?”我不明白。
他指了指我的头,衣服,夸张地用手捂着鼻子。
我明白过来,“我…我怕你们…跑了,我一直没有回家…”
“会做饭吗?”他突然又起了一个话题。
“哦?”我脑子飞快地转了一圈儿,急忙点头,“会!会!”
丰安捏着鼻子,用嘴巴哼哼道,“那还不回家做!”
“好!好!”我提起身边的干粮袋子就往回跑,天啊,我真的没有听错,他在让我回去做饭!
叶铭辛想吃我做的饭!
你有没有那样的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身边炸开了五彩金花,绚烂无比,自己升腾在金花之上,美的飘悠悠,软绵绵,世上再也没有人比自己活的还要美好。
那一瞬间,天地万物都在围着自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