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眼里陡然聚起的寒光,头不受控制地点了点,我心里似乎明白,他找我,不是让我只听这些这么简单。
他的指尖一点,席浠的哭声传来。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得了这场病!我宁愿我出生贫寒,乞讨要饭,也给我留点余生来和他在一起!当我得知病情之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他该怎么办?我真的好放不下他,好担心他!我想了好多天,终于想出一个最俗不可耐的方法,我宁愿他恨我,也不想让他用一辈子怀念我。”
“我单纯地想,只要他在我这里受了伤,一定会有人为他埋伤,他是那么优秀,好女子又是那么多,随便接受一个都可以和他白头偕老,总比一辈子念着我,拒绝其他女人要好的多。”
“我故意在和佣人闲聊时,大肆炫讲我对decol的爱,再极力贬低和他之间的感情,没想到,听到这些话的人不仅是他,还有爸爸,爸爸在得知我的‘梦想’后,开始联系你,与你一起不顾一切地逼decol回来,我不知道你和爸爸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我自私地闭上眼睛想不闻不问,我想,做好人有什么用啊?不一样是短命么。”
“老天爷是不长眼的,他想折磨一个人,才不会去想着他的人品是好是坏,只要他觉得好玩就行!”
“可是,我虽然一直这样想,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我找过湾湾,我想和她解释,甚至想和她摊牌,我相信她,她一定会为我保密,可是在相约的地方我又见到
他,虽然他戴着鸭舌帽,穿着与他风格截然相反的衣服,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他就是这样缠着我不放。”
“本来想道歉的见面,又成了讨爱的结局,我不知羞耻地对湾湾说,我爱那个人,很爱,很爱。”
“我知道,湾湾又心软了,她又想把男人让给我了,却不知我要的那个人,早已不是她能给的那个人。”
“回去后,我想了很久,算了,都算了。就让我做一回自私的人,再多霸占decol一些时日吧,他们的日子还长,以后相爱的时间多的是,但罗安…我终究不是能陪他白头的人,所以在生命的最后,我自己玩起了害人又害己的游戏。”
“洛文哥,我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本来想拿笔给你写信,现在只能用语音,不知道说了这么多,你能够收到多少,我只是想求你,在我死后,劝爸爸多照顾一下decol,不要再打压他了,不要再拆散他们了,一切都是我制造的假象,我也想求洛文哥,帮我关照一下罗安,用你的眼睛,帮我看着他一生安好。”
“如果可以,帮我对湾湾说声对不起。”
“最后,洛文哥,你也要安好,找个好女孩一起白头。浠儿,终祝。”
席浠的声音终止,手机里面开始传出嘈杂的声音,我从里面听到了佣人的喊叫声,她在喊,来人啊!小姐不行了!小姐,病逝了!
洛文关了手机录音,扬了扬手机,眼里闪烁着泪光,“她终究没有将它发送出去,是佣人将手机转给了我,我觉得这不是巧合,是命运。”
我抹了下泪,说:“谢谢。”
他抽出一支烟,咬在嘴边,挑唇冷笑,“谢什么?”
我哑然。
“你知道我对你都做了什么?你就谢我?”
我茫然,看着他眼睛里又出来的恨意,莫名地脚底发寒。
“我断了decol的所有通讯方式,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窃听他平时的通话记录,我和席远山拿你的安危作为要挟,让他和席浠结婚,我对他太过了解,我知道他不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人,只有从你们的感情上挑唆。”
“我频繁地制造你与飞空少公子的绯闻,decol很少看新闻看网络,也省了我动用媒体网络关系,只要单独印刷几本杂志硬性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想避开都难,最有效的就是那一摞的照片和领养证明,其实我并不想做的那么绝,只是他又跑出去和你见面,触怒了我的底线。”
“那天你们之间好像也出现了一点矛盾,他回来时脸色很不好,在看到我做的证据后,当即宣布和浠儿订婚,本来还以为你们的感情有多么坚不可摧,其实也不过如此。”
我握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双手颤抖,杯底不规则地碰着玻璃桌面,发出让人烦躁的响声,我收回手,放在桌子下面,紧攥成拳,面色还在努力保持平静,尽量让自己的眼睛里无波无澜。
“恨我?”
我抿了抿唇,没做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