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humblehouse,据说是一家新加坡餐厅。
计程车是早在路口就停下了,褚非烟遂父亲步行过去,遥遥地看到隶书的“寒舍”二字,加上青砖色外墙所透出的低调、简致,倒真算是在喧嚣处辟了一处静室。
只是纷纷扬扬的飘雪中,不其然撞进视线的那一道修长身影,却比这一刻的天地更叫人心动。
原来他,回来了。原来打电话是因为…回来了。
那玉树清风的身影,光风霁月的面孔,是她爱的人。
满心的欢喜提到喉咙口,却又生生地压下去,连兴奋神色都努力敛去,转头看一看父亲。褚墨微笑,温和的声音说:“怎么了?”
女孩儿明如秋水般的眼睛闪了一下,摇摇头说:“没事,爸爸。”眸光回转,是安静夜色里的一点灵动。她在想,进去后撞见了怎么办?装作不认识?还是自然打招呼?
褚非烟转回头时,看到美丽的女子推门而出,笑着跑
向袁沐,拥住他,拍拍他,又轻巧地旋身,抱住他左臂,栗色的卷发跳荡在肩头。
两人相拥着重又走进餐厅,女子微仰着头,笑容明媚,如三月流光,说着什么,听不清。
雪飘着,天地无声。
冷的空气,褚非烟突然觉得呼吸有些痛。
餐厅宽敞,却也东厅西室,自成格局。及至褚非烟进门,只见灯光人影,早已看不见那两人。
原来是多虑了,偌大北京城里不期而遇,小小餐厅中却没那么容易撞在一处。
世界无大小,相对大小。
转入偏厅,顾伯伯已起身迎接。褚非烟礼貌地问候:“顾伯伯好。”
“好烟儿,长成大姑娘了,越发漂亮了。”顾伯伯和蔼地笑着,眼角浮开细细的皱纹。
褚非烟上次见他,是在五年前?还是六年前?那时的他,鬓脚还未曾染上霜色。
彼此先聊着,菜品陆续上来。顾伯伯先是询问了褚非烟一些读书的事情,后来就开始跟褚墨谈论工作。两人是
同行,这些年虽在不同城市,平时却一直保持着业务上的沟通。
他们谈工作的时候,褚非烟就安静地在一边吃东西。她想起上次禹贡和袁渭谈话,她也是坐在一边吃东西。那时候心绪是乱,此时亦是乱。
食不知味,却还是饱了。端起杯子喝水,看着旁边洁净的墙和窗,有些茫然。
父亲和顾伯伯仍是谈兴正浓,一时半会儿没有要结束的意思。谈话的间隙,顾伯伯转向她说:“再吃点儿,你这孩子,太瘦了些。”
窗外,雪花不知什么时候下得更大了些,一片片一团团,在那晕黄的灯光里安静地飘着。褚非烟说:“顾伯伯,爸爸,我出去看看雪,一会儿就回来。”
顾伯伯笑着说:“到底是孩子。去吧,看一会儿就回来,别冻着了。”
褚非烟答应着,一边穿上外套,一边还听到顾伯伯说:“孩子都喜欢下雪。”褚墨说:“可不是,她出生那天,外面就飘着雪,满月的时候,又下雪,我抱着她站在窗边,窗帘拉开小小的缝隙,她就从那缝里,一直盯着外面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