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脸转向窗外,山下人影稀疏,松柏青翠,那些扰人的心思也就渐行渐远。
隔了半晌,他才说:“这样未免太简单了,我这个人最喜欢折腾,这件事父亲还不知道,最好闹个满城风雨才好。”
沈蔷薇见他神色平静,眉宇间隐有几分目空一切的洒脱,让人愈发猜不透话中的
意思,就问:“为什么?”
苏子虞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好似被远山美景吸引住,随口说:“因为有人巴不得我死,我这样做,他们就高兴了。”他顿了顿,转过脸看着沈蔷薇,说:“看这天气应该又要下雨了,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他绅士的对她一点头,径自走了出去。
听差很快进来,客气的说:“沈小姐,三爷说了,这几日就委屈沈小姐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尽可以提。”
小丫鬟等在外面,引了沈蔷薇上二楼,这原本是沈家的别墅,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入眼先是一个方厅,左转进卧室,里面摆着的沙发是时下最时髦的样式,上面搭了一张极长的白狐皮,色泽柔亮洁白。
床上搭着水粉色的帷幔,轻薄的仿若纱巾,层层叠叠的,好似烟雾一般,虚虚的笼在床边。
沈蔷薇见房中熟悉的一切,竟就想起从前,父亲每年冬天都会带着母亲和她来这
里小住几日,那时只觉得是平常的有些无趣的日子,如今想想,竟就变成了奢望。好似回望过去,已经遥远模糊的变成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她想着苏子虞似真似假的那几句话,好似醍醐灌顶一般,只是不愿意深想罢了。从前的旧事和旧人她何曾看懂半分?就像父亲的那比财产,就像苏徽意,好似在记忆中都是若有似无的影子,真人假面,她从没有看清过。
窗外枯叶飞旋,阴云渐起,又有一场大雨要来,沈蔷薇躺倒在床上,思绪一阵慢过一阵,竟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梦中漆黑一片,她什么也看不清,只是害怕的直哭,一声声喊,“母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