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

苏子虞一直在留意她脸上的表情,这样夹枪带棒的话由她说出来,让他忍俊不禁,笑着说:“蔷薇,你离间的本事可不高明。”

沈蔷薇心中忧虑万千,并不想继续与他说这些不相干的话,就说:“三公子,你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我们也没

必要周旋,你直接告诉我信物是什么,我给你就是。”

苏子虞将她的不耐看在眼里,毫不在意的笑笑,淡淡说:“我知道在你眼中,我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不瞒你说,我是非常想要信物,却不是为了图谋什么。”

他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我的父亲兄弟都很忌惮我,他们以为我想图谋这半壁江山,可其实我不屑这些,如今硬要拼个头破血流也不过为着一口气。”

他一面说,一面拿起了红酒杯,轻轻的晃了晃,浓稠的琥珀色红酒好似上成的绸缎,他静静看着,唇角勾着淡笑,说:“我母亲原是个簪缨世族的闺秀,绪安之乱后,被父亲强娶做了姨太太,父亲生性风流,没多久就喜新厌旧,对她不闻不问。深宅旧院中多的是勾心斗角,那些姨娘各个口蜜腹剑、心狠手辣。我母亲处处忍让,委曲求全,最后还是逃不脱被害死的命运。”

沈蔷薇不妨听到这些旧事,心内惊惧之余竟还夹杂着辨

不清的滋味。她知道苏家是思想腐朽的旧式门庭,从前苏苼白不过是一介莽夫,凭着乱世成就一番事业。

开疆扩土积攒出敌国的财富与权势,娶了数十个姨太太,注定了内宅不和睦。这样的深宅旧院中怎少的了女子的凄楚,不过是难遇有情郎,红颜多薄命罢了。

她微不可闻的叹息,抬眼去看苏子虞,见他神态自若,好似这只是他随口提起的旧事,并没有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