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后患无穷。”
林宁是他身边得力的副官,对这些政局上的复杂关系自然了然无心。就说:“七少是谋大事的人,这些权衡利弊想必您自有计较。我知道七少不喜欢方小姐,但政治联姻不就是这样?那位沈小姐如今忍辱负重,步履维艰。七少现在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未必是好事。”
苏徽意淡淡说:“父亲处心积虑筹谋到现在,我如果不结婚,不就浪费了他布的局?那个方博忠既然存了心想做我的岳丈,我也得先叫他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林宁听他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到那位沈小姐,也不方便再说什么。默不作声的开着车,临到了督军府,他方说:“七少,现在您与沈小姐结婚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此时只怕大帅正等着您回去,您要不要躲一躲?”
苏徽意转了头看向窗外,小雨弥漫,寒霜将半面的窗子全部掩住。覆上薄薄的一层水雾,这天竟就这样冷下来了
。
他淡淡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老爷子喜欢玩儿攻心计,我怎么着也得回敬他一局。”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开回了督军府,拐弯进去,一路直接就开去了苏苼白的院子。
待到了门口,苏徽意下车兀自走了进去,就见两层的古韵小楼雕栏玉砌。
这处宅邸原是前清的翰林刘氏家族的,苏苼白平定南地后,在此处开牙建府,大兴土木。却保留了这一处古意浓韵的主宅,只有隔年翻修一次。
青石板上积了不少雨,院子里种满了冬青树,枝叶繁茂的开着,因是结果子的时节,簌簌落了不少青翠的叶子。
苏徽意推开暗红色的扇门走进去,就见苏苼白端立在书
桌前,正目不转睛的写着毛笔字。他因是土皇帝称雄,于诗书上从来醉心,潜心修学十几年,倒是颇有几分架子。
紫檀木的书桌之上陈列着数张宣纸,上面写的皆是密密实实的楷书。
苏苼白握笔苍劲有力,将一个“静”字写的行云流水,他把笔放在架子上,拿起宣纸端详了片刻,方说:“我这个半路求学的学生,到底不比那些先生会使力。这个字写的过于不规矩,导致气势不足,无端成了败笔。”
苏徽意听他话里有话的这几句,就说:“父亲的字一向写的很好,如果说起不规矩,当属二哥。但楷书从来都是写的规矩了,却没有看头。从前先生交我要握笔凝神,要笔与手成一体,可写了这么多年,我倒觉得自己写的过于规矩,反而失了气势。”
苏苼白失望的摇了摇头,将宣纸放置在一边,坐在了座椅上,抬眼看向苏徽意,沉声说:“老三那个兔崽子,竟
然背着我与那些杂牌军联系,这是预谋着要造反了!我现在还没死呢!内宅就这样的不安宁,如果他日我死了,只怕这南地的江山也就尽数散了。”
他说完,又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苏徽意淡然的说:“已经都安排好了,那个北地特使出不了茶楼,明天消息就会见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