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薇心内乱做一团,面上却是不露,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因着苏徽意晚上还要去军部开会,略坐了片刻就离开了。沈蔷薇心神不宁的吃过饭,就回了房间。
她伏趴在床上,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理了理。从她一步一步遇袭,到二姨太的死,看似那么多人参与其中,其实潜藏在背后的那只黑手,不过是苏苼白。她想着苏徽意就要去前线,苏家这摊浑水恐怕要翻天覆地。
她暗暗发了狠,一面琢磨着怎样开始报复,另一面又想着该怎样利用云清这颗暗棋…身边可用的人除了乔云桦,竟再无他人。
忽而忆起方语嫣,这个女人看似骄矜冲动,实则也有几分聪明,二姨太又在刻意拉拢她,或许自己从中挑拨…把方语嫣变成自己人。
这样胡乱的想着,只觉得长路慢慢无所依。抬头去看,见皎月高悬,黑夜浓稠的幽深。仿若暴雨来临前平静的深海,一切都在暗潮涌动着。
正值夜里九点多,苏子虞刚从校场回来,这会儿没什么事,就寻了乔云桦来小楼打麻将。
这处私宅建在城南富人区,是正儿八经的租界,左邻右舍大多是权贵高官。临到了夜里,也是歌舞升平的。
苏子虞又拉了两个军区参谋,四人在会客厅里连着打了八圈。原本不过随意娱乐,乔云桦却刻意讨好,不过才打了一会儿,苏子虞已经赢了许多钱票子。
这边正玩着,便见门厅的灯亮起来。原来院子里有汽车进来,缓缓停在了台阶下。听差的提前来报,“三爷,韩小姐回来了。”
苏子虞本能的皱起眉头,随手打出一个三条,“啪”的一声。乔云桦见状,就说:“三公子,听说大帅有意派遣您去前线?”
苏子虞若有所思的看着麻将牌,随意说:“父亲什么时候重用过我?不过是拿我激老七而已。”
乔云桦看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也不好多问。就说:“现在边境是炮火连天的,虽说从前内斗不断,也只是国图之上裂土封王。可如今是国战,国土寸土寸金!北边的态度又是模棱两可,形式可不太明朗。”
“乔少爷还挺关心国家大事,父亲之前攻打扶桑声望过高。如今扶桑屡屡进犯,父亲是不得不打!北地之前没有捞到好处,现今自然是观望的态度。”苏子虞说着,就拿了个四条捏在手里,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磕着。
乔云桦正待开口,便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窈窕身影,正是韩莞尔。
她穿着身洋装,打扮的十分妖娆。走起路来有些踉跄,不过才几步,便闻到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见了乔云桦便笑了笑,“乔少爷来了?”转顾苏子虞,见他皱起了眉头,就笑着贴了过去。将一双柔嫩的小手搭在他的肩头,耳语似的说:“三公子这是生气了?”
苏子虞面目骤然一变,用力将她推到了一边。她当即就摔在了地毯上,那毯子棉厚柔软,她并未受伤。只是这样一摔,便伏在地上低低笑起来。
厅里几人见状,皆是尴尬的看着,不敢出声。苏子虞冷声说:“你们都是死人?还不把她送回房间去!”
丫鬟婆子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围过来。将韩莞尔搀扶着起了身,连拉带拽的将人往楼上送。韩莞尔虚弱的挣了挣,说:“三公子如今另有了新欢,只管将我在这儿小楼里一扔,现在又来管我做什么?好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