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5)

乔云桦扬了扬眉,淡淡说:“你要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就不会坐在这儿跟我谈条件了。”

“哟,明明很是心动,何必端着?当初我伪装身份待在她身边的时候,就发现这丫头不好斗。但想骗她,也不是没法子。”阮红玉喝了一口茶,这会儿身上冷寒之气褪去,她便慵懒的朝后靠了靠。

就听乔云桦说:“那时候你不听命令,自作主张杀了我的人,不就是为了想要骗沈蔷薇走,最后好得到信物?结果你的法子成功了?”

阮红玉哼了一声,说:“我哪里斗得过你?那一次要不是你护着她,没准我就可以用她去换信物了。”

乔云桦呷了口茶,皮笑肉不笑的说:“红玉,你的那些心思我清楚,毕竟你我立场不同。只要你做的不过分,怎么样我都不会与你为难。”

“乔少爷这话说反了,是只要你做的不过分,扶桑就不会与你为难。”阮红玉慢条斯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很是随意的说:“乔少爷可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抬眼见他安静的坐在那里,不由就笑一笑,“这就动了气?说到底我没把她怎么样,可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呢,没准哪一天我心情不好,杀了她也不一定。”

话音刚落,就见乔云桦将茶盏扔了过来,扑面而来便是一股热浪。她下意识的躲开,热水还是溅了一身。

滚热的水顺着旗袍缓缓滑落,连手都被烫出大片红痕。

阮红玉也不觉得疼,只是身上大半都湿了,还混着茶叶片子,满是污渍。自觉很是狼狈,便抽出肋下的帕子,随意拂了拂。

那妖艳的脸上勾出淡笑来,说:“我不过随口说一说,乔少爷怎么就动了气?”

她原是个极爱美的人,此番被热水一浇,却也不似之前的矫情。只是用帕子擦着旗袍,这旗袍是织锦的料子,上面绣着几朵精致的牡丹。

这样用力擦着,那边角便翘起绒毛似的线来。眼见着好端端的一块绣样变得不成样子,阮红玉倒好似生起气来,将帕子一扔,说:“我就知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的口是心非!”

她起身朝门口走,耳边听着身后没有动静。就皱了皱眉,愈发的快步走着,此刻倒恨不能即刻离了这里。

随手拿过外衣披上,又穿好鞋子。抬眼瞥向乔云桦,见他只是神态自若的坐在沙发上,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她便摔门离开,扬长而去。

乔云桦拿起桌上的手巾随意擦了擦手,那一贯轻佻的俊容此刻倒好似覆了层霜。他朝后靠了靠,抬眼环顾四周,只觉得分外幽静。

这样空荡荡的,好似连丝人气都没有。

不由就唤了一声,很快就有听差赶了过来。他说:“准备车子。”

出去时,外面正飘着大雪,那雪鹅毛似的盘旋在头顶,天光白寥寥的。抬眼去看,整个城区都笼罩在雪白之中。

乔云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才走到汽车跟前,转头随意看了一眼,说:“这冰天雪地的,本公子也没个可消遣的地方,派人给刘司令挂个电话,就说我请他喝大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