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出来。”柳柯尘直摇头，他是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

“只是酒馆门口的那株歪枣树上的青荇草，那种据说长在水里的水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天，长在了那棵从来不结果的枣树枝干破裂的缝隙里。

师傅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用它开出的花，和根茎酿了这酒，取名虹霜，一共七坛，我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三坛。

师傅酿了这酒，却一滴不沾，因为他自己也喝不出这酒的滋味来。你大约是第二个能尝出这酒中滋味的人。”尹梦慢慢的说道，灯火下那双美丽的桃花眼里有种遥远的怀念，也有种捉摸不定的的悲伤。

“既是如此的特别，又如此的简单，不过是一个生活里的意外，却成就了这样一坛美酒。

只是，大人为何说我是第二个，那第一个是何人？”柳柯尘挑眉，有些好奇这第一是谁。

“师傅的心上人，也是个很特别的人。”尹梦笑起来，想起那个比他还要美貌上许多的师公来，真真是一个世间罕见的美男子。

“如何特别？”柳柯尘又为自己斟了酒，笑着问道。

柳柯尘半撑着下巴，品着没酒静静的听对面的尹梦说话，只觉得他声音十分清透，在这宁静的竹园里，朦脓而又美好，听上去格外的伤心悦耳。

空气中隐隐有暗香浮动，暗夜里带了些清冷的风吹过，撩动两人鬓角的发，烛火映照之下两个人聊得分投机。

柳柯尘却隐隐约约觉得，不远处的屋顶，似乎多了什么人。那暗香，似是后山桃林里的桃花香味。

柳柯尘略思索便猜到来人是谁，心里十分的郁卒，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惊讶。

“师傅喜欢的人是男子。”尹梦笑笑，忽然为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仰头一口饮下，满嘴的苦涩，像是要将人逼疯。

尹梦的嗅觉灵敏，自然也不会输给柳柯尘，他知道那个就在不远的黑暗里，即使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但也意识到他就在不远处看着。

如此又有什么意义，尹梦当真不能明白。却只是当做什么也不曾发现，只是和柳柯尘继续聊着。

“男子。”柳柯尘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只是蜷起手指头以拳撑着脸颊，看着尹梦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柳大夫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尹梦笑起来，一双桃花眼满是夺目的风情，像是比柳柯尘还要惊讶几分。

“男子又如何，我为何要惊讶？难道大人也是俗人一个，认为男子相恋有悖人伦，十分不齿。”柳柯尘喝着杯盏里的酒水，十分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