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申时三刻,京郊十里亭。
此处算是离京的必经之路,三不五时总有行人或车马的身影。离此地约莫三里处有一个小村庄,此刻已被重兵团团围住,村民恐慌不已,家家闭门锁户,不敢向外窥探,村长不能躲,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与这些来势汹汹的官兵打交道。
着下属与村长说清楚他们来此所为何事,沈蕴眉头紧锁,盯着前方一户毫不起眼的泥土胚房。今日他早早带兵过来,以十里亭为中心向外圈搜查,果然在这个村子中的一户民居发现了外来人的痕迹,若不出意外,三弟沈获就在屋内。
不出他所料,此时三个劫匪与人质沈获就在屋内。他们一行四人昨日漏夜赶到此处,而这户民居是江风眠早就安排好的,只给他们做一个隐蔽的落脚点,只等申时三刻领着人质去换《易筋经》,没成想还未到点,就已经被包围了。
“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此时外头的官兵已经开始喊话了,年纪最轻的那个完全慌了手脚。
被称作师父的男子扫了角落的沈获一眼,淡淡道:“死不了。”倘若芙蓉在此,一眼便能认出此人竟是归元山庄庄主江风眠!
原来江风眠左思右想,对《易筋经》的渴望压倒了一切,最终竟决定亲自参与这次劫持。
不一会儿,就见那破旧民居“吱呀”一声开了门,里头走出来两个蒙面男子挟着沈获,这二人身量不高不矮,体型不胖不瘦,看似十分普通,但从那目露精光与极稳的底盘可以看出来是两个练家子,功夫还不低。
他二人一个用匕首架在沈获的脖子上,一人手持利剑警惕地扫视外间,喊话:“你们领头的是哪个?站出来!”
原本呈包围状的官兵立刻分开一条道,沈蕴走上前,并不与那两个劫匪有交流,只问沈获:“三弟,你可还好?”
“大哥,我还好。”沈获满脸苍白声音虚弱,他从昨日傍晚被劫持到现在粒米未进,能撑着没饿晕完全靠平时身体好以及小时候习武打下的那点基础。
亲眼确定三弟平安,沈蕴这才有心思与劫匪谈条件,他的态度很明确,把沈获放了,他也让官兵撤开,屋里还有一个劫匪,统共三个人,他会赠他们三匹快马以及金银离开京城。
瞧着周遭无数官兵,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弓箭手,年纪最小的那个劫匪已经开始害怕了,听到沈蕴的条件十分心动,忍不住抬眼去看他师兄。
面对这样插翅难飞的情况,另一人难道不心动?可转念想起身后屋内的师父,道貌岸然的江庄主,以及在归元山庄眼皮底下生活的家中父母妻儿。他心知,倘若就这样放了人质,哪怕沈家不追究,江风眠这个师父也绝不会给他好果子吃。衡量之下,他咬了咬牙,喝道:“少废话!把《易筋经》交出来,拉来三匹马!我会在走出三里外的地方放下他!否则——”匕首一压,沈获立刻痛呼一声,一条细细的血线出现在他脖子上。
“我把《易筋经》给你!别动他!”
沈蕴还未开口,已有人抢在他之前回答,少女不知从何处落下,就这样立于他和几个劫匪中间的空地上,留给他一个熟悉至极的背影。
“蓉儿!”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