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护顾酩阳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让他受过一点儿伤。不管顾酩阳对他说再难听的话，再怎么气他，赛文都不舍得还手，就算还口，也从来不是和顾酩阳那样难听的话。

即使他一只手就能把顾酩阳撂倒，但是他却不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自己这样小心翼翼保护照顾的人，却被别人这样轻易地打伤了！而且就在自己的面前！这个事实让赛文怒火中烧。

除了心疼，愤怒，就是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深深的自责。

赛文一怒，又混乱起来，气得拿拳头狠狠砸脚下的栈道。自言自语了一大串法语，顾酩阳也听不懂。不过看他的表情，也不难猜出他是在问候那个福特男的祖宗十八代。

“好了，我就是点儿皮外伤。我先给你止血吧。”顾酩阳忍着痛，低下身把自己的鞋带扯了下来。

赛文气得嘴角都扭曲了。顾酩阳安抚地对他笑了笑，然后把鞋带儿扎在他胳膊上边。

“我大意了，没想到对手会是他。还让你受伤，弄得这么狼狈。”赛文自责又愧疚地垂下头去，但是紧接着又凶狠地眯起双眼。“我会让那混蛋付出代价的！”

“行了吧，你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怎么让人付出代价。”顾酩阳玩笑地笑了笑。

但是赛文却不认为这是在开玩笑。

他伸手抬起顾酩阳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我会的。不管是什么人，敢伤害你…我绝对不会容忍！”赛文几乎拧起了嘴角。顾酩阳从来没见过他用这种表情跟自己说过话。

就好像，在跟他承诺，保证什么一样。但是承诺这种东西，对于赛文来讲从来都是不可能的。

顾酩阳心里一暖，手上却故意按了一下赛文受伤的伤口。

“啊！”赛文眉头一皱。

“疼吗？”

赛文埋怨地看了他一眼。“疼。”

“多疼？”

“…比便秘严重一点儿而已。”

顾酩阳挑了挑眉。“你还便秘呢！”

“就只有一次。吃了你做的红酒炖牛肉之后。”

顾酩阳脸色一变，又在赛文的伤口上故意碰了碰。赛文嘶了一口气，索性把胳膊抽了回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

赛文扭头瞪了顾酩阳一眼，干脆扣住他的后脑勺用力吻了吻他老是恶言恶语的嘴。“那我也原谅你了。”

顾酩阳乐呵呵地抱着他的胳膊，两个人紧紧靠着对方取暖。然后扯了一条脏兮兮的，不知道干嘛用的毯子裹在身上，一起朝码头外走。

“快点儿找个能落脚的地方，不然你特么就要流血死翘翘了。”

顾酩阳这才担心起来，自己还没有查看赛文的伤势。只是觉得他看起来挺精神，就忘了他前几天才输过血。也不知道这样一伤，会不会又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