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但是顾酩阳却不想睡。他趴在沙发上盯着赛文看了一阵子，看到他脸上那道血痕。

“没洗干净吗？”顾酩阳伸手擦了擦赛文脸上的那个血痕，摸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一条伤口。“什么时候弄的？我还以为是溅上去的血。”

“往福特里扔手榴弹的时候弄的。”赛文并不很在意，抬手关了灯。客厅里顿时一片漆黑，但是慢慢的，墙缝里安置的光晕灯就开始散发出微微的暖光。

吴韩晨家的这个沙发又大又软，躺在上面就像躺在沙滩上。顾酩阳躺在最大的那一张上面，赛文躺在他旁边稍微小一点的那一张上。一双大长腿憋屈地蜷缩着。

俩人呈l型躺着，头挨着头。

一路来赛文都没有说过关于，关于那个开福特的人的事儿。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

出来，这俩人一定是认识的。而且那个人还知道赛文的编号。

顾酩阳躺了好一阵子，睡也睡不着，想问又不知道该不该问。也可能问了，赛文根本不会说。

翻了好几次身，就跟烙煎饼一样。沙发是真皮的，所以每翻身一下，都能擦出点儿咯吱咯吱的声音。

顾酩阳实在睡不着，干脆就换了个姿势，仰着头，看着赛文。

赛文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赛老七…”顾酩阳试探性地小声叫了赛文一声。没有反应。索性他就大着胆子，伸出手指头，轻轻戳了戳赛文的嘴角。“赛老七，你睡着了吗？”

顾酩阳动了动手指，沿着赛文的嘴角慢慢划过他线条优美的下巴。他知道他没有睡着，所以动作也一点儿都不掩饰。在划到赛文的喉结的时候，还十分坏心眼儿地戳了一下。

赛文被弄得有些不耐烦了，才睁开眼睛看着他：“怎么了？睡不着？”

“你不也睡不着吗。”顾酩阳撇了撇嘴。

刚要把手收回来，赛文就攥住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掌心。“睡不着，所以这是在暗示我吗？”

顾酩阳无奈一笑：“想太多，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那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赛文总是轻易地能够看穿他心里的事儿，就好像自己对他来说就是一张白纸。顾酩阳觉得有些挫败，但是这样也正好省的自己纠结半天了。

“那个福特男，是什么人？还有枪。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

“他跟我一样。”

“跟你一样？什么意思？”顾酩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字面意思。他和我本来都是总部的人。他的编号是109。以前一起执行过任务，不过因为有了点儿摩擦，他不太喜欢我。后来退出了组织，现在…可能是去做了雇佣兵，或者杀手之类的。毕竟我们这类人，只会做这种事。”

“退出组织？！”顾酩阳忽略了赛文所说的话里面其他的重点，耳朵里好像就只装进了这一个点。“你们这个组织，是可以退出的？！退出了，还能…再就业？！”

赛文噗嗤一笑：“算是吧。只不过做不了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大部分人都不会退出组织，因为退出组织，我们什么都不是。”

“扯淡呢，我看那家伙就很嚣张的样子。不过，我叔居然能请这种人来！也真是牛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