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踩上去都能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声。顾酩阳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盯着窗外碎纸片儿一样的雪发呆。坐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吴韩晨的车停在了咖啡厅的门口。他赶紧直起身子从里头跟他招了招手。

车内外温差太大，吴韩晨下车的时候身上一哆嗦，裹紧了大衣。不过今天他也只是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脖子上挂着咖啡色的围巾，比起上次在大连一直西装革履的样子，看起来柔和了很多。

“怎么感觉北京比大连还要冷，一时都有些适应不了。”吴韩晨走到顾酩阳身边儿，把外套和围巾脱下来放到一边。“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酩阳。”

“啊哈哈，是啊，也就半个月的样子吧。”顾酩阳对服务员招了招手，那些光顾着看美男的小妹妹们都赶紧抢着跑过来。

吴韩晨随意地点了一份牛排和咖啡，然后打趣地对顾酩阳说“要是这么一份牛排就是你说的请我吃饭，那我可

不认账啊。”

“那当然不能算啊，这会儿都不到饭点呢。晨哥你想吃什么都行，烤鸭，咱们去吃最正宗的。想吃小吃，咱们就去簋街从头吃到尾。”顾酩阳笑了笑。

其实他这话多多少少是带了些客套的意味进去的。别说吴韩晨有没有时间，就是有，顾酩阳自己也没法跟赛文交代怎么跑出去跟别人吃饭。尤其是跟吴韩晨，赛文知道的话，绝对气到炸毛。

“好啊，吃什么都行，主要是看跟谁一起。”吴韩晨温和地露齿而笑。“半个月不见，你好像瘦了一些。”

顾酩阳干笑两声。“瘦什么呀，我朋友前几天还说我又胖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吴韩晨的牛排和咖啡端上来了。吴韩晨喝了两口热咖啡，身上的寒气才算全部散去。两人才好像终于想起这次见面的真正目的一样，说到了赛文的那张极其诡异的血液成分表上。

“我不是学医的，所以我不是很懂。但是看我朋友那个样子，也差不多能看出，这样的数据是很惊人的。其实我也很好奇，你说赛文生病，但是睡一觉很快就好了。而

且，就正常人来讲，他的体能也很惊人。他为什么，生病都不愿意去医院呢？”

顾酩阳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儿。“他说这不是生病，是嗑药的副作用。”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把赛文说的，去医院检查就可能泄密的事告诉吴韩晨！

“嗑什么药？是抑制病症的，还是导致症状的？”

“我怎么知道啊。我就只看他嗑过一次，就是我们从大连回来的前一天晚上。”顾酩阳摸了摸鼻子。

“但是已知的毒品成分，都没有他血液成分里含的那些。而且这个浓度，如果不是长期摄入，应该是不可能这么多的。”

吴韩晨说着，就拿出自己的手机，把血液检测的那些表格一一点出来，放在顾酩阳面前。

顾酩阳看了看那一连串的英文缩写词，心里升起一股子寒意。讲真，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赛文的血液拿去检验，也不晓得吴韩晨是什么时候搞到赛文的血拿去检验的。但是现在这些乱七八糟的数据出现在自己眼前，他真的一点也没有探究的好奇心，而是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