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枢阁是，清心殿是，他这寝殿也是，明明是布了重重结界，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能进出，哪怕是天帝来了，也不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闯进。但偏偏她就是可以，她能无视所有结界，也不必念诀用法，就那样简单的全身进退却不必破坏结界。以他所知，这世上若是有人能有这样的能力，必然是修为高过他千倍万倍，但是，她才刚刚化形，他也曾用神识测探过，她的道行不过几百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青璃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两只短短的爪子在脑门上摸了摸，圆溜溜的眼珠巴眨几下试探道：“我是…青璃…尊上，你失忆啦？这名字还是你赐给我的。”

镜水不言语，盯着她看，更是疑惑。他在冥川之中初见她时，她也是这般身形，只是通体为紫色，也是那紫光才吸引了他注意，但眼下，她竟已变成了红色！

青璃的真身虽是小龟，却并非一般海龟河龟。她通体为红色，壳上有个小小的扭曲图案，泛着红光，四肢短短胖胖为半透明红色。一双眼睛圆滚滚的，虽不像她人形时那般大，却也是十分叫人喜爱的模样。若真较真起来，说她是龟却也不是龟，若说是别的什么，却又与龟形似，当真不知道是个什么物种。

他镜水上仙识人向来百无一失，收留青璃之时他已知这决计不是一般的精怪，后来她虽然古灵精怪，爱作弄人，也比一般的精灵聪明许多，但是内心善良，决计不是心有城府之人。

“尊上，青璃再也不敢偷看你洗澡了，也不敢从清心殿跑出来了，尊上你饶了我吧。”青璃眼含两汪清泪，可怜兮兮地跟镜水求饶。

镜水将她放在地上，冷声道：“回去继续罚跪，若再逃出来，定不饶你。”他垂着眼眸，看不出悲喜。

青璃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已经化作少女模样。琉璃眼瞳笑的贼兮兮的，粉嫩的脸颊上陷出两个酒窝：“谢尊上，这次青璃定然跪到祖师都看我烦了再起来。”

说罢，不等镜水回答，自己径直穿过那结界回清心殿去了。

看着她远去的模样，镜水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