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女峰山雪,百里不见天。
这是一首流传于素女峰山下村民之中的一句歌谣,意为在素女峰上,大雪连绵不绝,只要上了山,几乎是不见天日。当地的村民很少有人攀过素女峰,即便有些胆子大的上去过,但毕竟都连半山腰都没爬到就退了回来,因为半山腰再往上,大雪的纷飞,连人路都看不清楚,何况,连路都没有。
“我说,你们这几个娃娃长的都这么好看,去哪玩不好,非要上素女峰,素女峰上危险的很,我们这最有经验的猎户都只能爬到半山腰,你们上去,是嫌活的命长吗?听老婆子一句劝,在我们这都逗留两日便回去吧,素女峰去不得,去不得。”年约六十岁的老妪伛偻着身子,将手中端着汤盆放下,一边缓缓为几人盛汤。
这汤是用野鸡肉炖的,肉质鲜美,汤汁浓郁,闻着就叫人食指大动。
青璃一边喝汤,一边问那老妪:“婆婆,传言素女峰上有素女娘娘,可是真的?”
老妪抿了抿鬓边的白发,思索了好一阵,她上了年纪,眼睛也不如以前清凉,昏黄的烛光照在她的瞳孔之中,摇曳不定:“你们也听说了?我们这啊是有素女娘娘的传闻,只是谁都没有见过啊。素女娘娘传说每过几十年便会下山一回,为山下村民施药,我们周围这些小村庄都受过娘娘的恩惠。但是传说毕竟是传说,老婆子我在这活了几十年,可从没见过素女娘娘。”她摆摆手,看起来对素女娘娘的传闻不是很相信。
“您不是说素女峰上满是冰碴吗?连路都没有,素女娘娘怎么下山?”
老妪用汤匙在樱雪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笑道:“你这傻孩子,都说了素女娘娘是神仙,若是神仙,那还用走路吗?说不定啊,她就站在山顶上那么一跳,就跳到山下了。”
看起来这村里的村民并不太相信素女峰上有神仙的传闻,只将这事情当做个美好的故事,毕竟能和神仙做邻居,自然是个吉兆。
两天前夜里,他们到达了这个在素女峰山脚下的小村庄,村里一共才几十个人,他们趁夜敲醒了这户的门,幸好
老妪善良好客,为他们大半夜熬了姜汤,铺了棉被,四个人才能好好的休息一场。
本来昨日就要上山,秦琰提议再次修整两日,毕竟山上什么情况他们还不清楚,不如在此多寻些线索。再有就是他们虽然都不是凡人可以不惧凡界的严寒,但素女峰上的严寒传说是素女娘娘来了以后才出现的,明显不是寻常的风雪,还是做好准备,才是万全之策。
老妪膝下无儿无女,村里也才十几个人,见了这四个长的如此好看的娃娃,自然是喜欢的紧,这两天已经把家里所有好吃的东西都拿来招待他们了。若不是秦琰和刑刚上山打猎,想必他们走后,这老婆婆便要饿肚子了。
吃完饭,青璃从怀中掏出那枝桃花,那株桃花之中还有芷清的灵智在,加上她用仙法护养,所以至今未败。青璃试了试用元神去触探,里面的灵智依旧在沉睡,青璃颓然地坐在门槛上。越是接近素女峰,她便越是心情颓然,她走来这一路都是为了给芷清唤醒灵智,但是她从未想过芷清是否想要如此,她在天劫之时就已经做了选择,若是现在将她强行唤醒,不知道她对自己是怨是喜。
秦琰站在她身后看见她捧着那株桃花发呆,道:“还在
想阁主的事情?我知晓你在想什么,她自己选择了死,你却要强行将她救活,你不知道她是愿意不愿意?你可知道,受了九道天雷,留下这一抹灵智有多难?凡界常说命,这便是她的命,上天为她留下一缕魂魄,便是要她弃去过往,重新开始。”
青璃呆呆地看着他,半晌忽然一笑:“你真是…”
话还没说完,村子里穿来一阵激烈的犬吠,村里的狗都是专门为上山打猎的猎犬,一个个凶悍无比,即便是遇上山中的雪狼,也有一战之力。但是现在这些猎犬发出的声音之中全是无比的惊恐,如临大敌。
山庄不大,人也不多,一共才十几个人,青壮年更是少的可怜,几个中年人出来将猎狗关进地窖里,然后匆忙进屋将门窗锁紧。
收留他们的老婆婆慌张地跑出门来,拉着他们两人的衣服就往家里拽:“你们快进来,赶快进来,别看了,哎哟…要命的大事,赶紧关门。”
青璃和秦琰被她拉进去,看见她脸上的神色凝重无比,问她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惊慌。
“哎哟,别提了。”老婆婆吹灭了桌上的蜡烛“传言这
素女峰上住着素女娘娘,你们可知道为何外面的人信,我们却不信?这素女峰上有没有素女娘娘我们不知道,但是素女峰里有怪物却是千真万确。这些怪物每二十年都会出来一回,每次出来,都会的引起素女峰雪崩,那山上厚厚的积雪往下掉,我们可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地被活埋。我们村的人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全都迁走了。只有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老家伙,死守着这老地方不肯挪窝。”
“既然引起雪崩你们为何不逃?怎么还吹灭蜡烛藏在家里?难不成是那些东西还会进村?”刑刚是魔界的魔将之首,统领千万魔兵,怎么会畏惧这普通的妖魔?
老妪靠着墙角坐下,用拐杖一棍子敲在刑刚的腿上,压低了声音怒道:“你这个倒霉孩子,还不给我放低点声音!若只是引起雪崩也就算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也跑不动了,埋了便是。但是,这些妖魔有时候会进村,吸食人的魂魄,唉,我估摸着你们也不信,但我年轻时候亲眼见过这些妖魔吸去了我那隔壁老姐姐的魂魄,不得不信啊。后来,每次这些妖魔出动的时候我们便将门窗紧闭装作无人居住的模样,兴许还能混过去,留一条老命。”
四个人正听的出神,忽然听到不远处的素女峰上传来一
阵惊天动地的兽吼,接着便是天摇地动的震荡,震的几个人都站立不稳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