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从抱着她的人的臂弯里看着身后那个白色的人影一点点模糊,最终变成了一个白点,缓缓闭上眼睛,将头转了回来。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彼此沉默着。
过了许久,她仰着头,看着那个人的下巴,眯起眼睛:“我该叫你秦琰还是泠崖?”
他的脚下不停,却放缓慢了速度,将她的身子往自己的胸口抬了抬,两人仿佛是在雨中漫步,他的声音很好听,和秦琰一模一样,很是醇厚:“不管秦琰还是泠崖,都是我,面皮变了,心,从未变过。”
“那我以后应该叫你秦琰还是泠崖?”她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孩子,一定要追根问底。
泠崖歪了歪头,将自己脸上的雨水蹭在衣服上,道:“你喜欢叫什么便叫什么,只要能让你想起的人是我便好。”
青璃也歪了歪了头,沉默地盯着他眼角的那颗泪痣,半晌,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他说:“还是叫你泠崖吧,秦琰和镜水,在我粉身碎骨的那一刻,都已经变成了往事。”
听到粉身碎骨几个字,泠崖的手臂蓦地紧了紧,却没有说话。
再次沉默起来,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和雨滴打在地上和他身上的声音。
青璃的意识有些模糊,这世界从未如此地安宁过,安静到不真实,从未让她觉得如此有安全感,她觉得自己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长睡不醒。
“青璃…青璃,别睡,别睡…”有人在呼唤她,轻柔地,低沉地,宠溺地。
尊上?她在迷迷糊糊之中想要叫那个人的名字,可是还没张嘴,才想起来,原来他们已经道别了,这世上再没有她的尊上,有的,只是那个仙界的镜水。
她勉强地睁开眼睛,映入眼睛的是一双墨绿的眼瞳,有些焦急,有些不安。
她小声地问:“泠崖,你哭了?”眼睛向上瞥了,才发现他的半边肩膀有些不自然地向后倾斜着,原来是早就被打断了,却不知道他是如何撑起力气,竟用断手抱着她。
泠崖见她重新清醒过来,才舒了一口气,将头在断臂上蹭了蹭,蹭去雨水:“我没哭。”
青璃低低地笑了,没有戳穿他:“你的手臂断了,为何还要抱着我?难道你们魔界竟没有别的人可以让你支使了?”
他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她:“即便将我的全身筋骨都打断,我都能,紧紧抱着你。”
“呵…”青璃疲惫地一笑“没想到魔尊还是个油嘴滑舌的人。”
她刚刚才放下对镜水的感情,刚刚死而复生一回,怎么有心情立刻接受另外一份
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