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元神，被侵蚀过后，便不能再恢复了，有那么漫长的一段时间，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何要躲进弱水之中？混混沌沌，不清不楚，如今想来，竟然是自己过的最安逸的一段日子。

于是她笑起来，身体蜷缩成一团，现在的她，不想求生了。她累了，倦了，逃了几百年，如今，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倘若那时候没有逃，就那么懦弱的，乖乖的被人做成了药人，也许那些人就不会遇到她，也不会死。而那个人，就安安稳稳的做他的魔尊，身边环绕各色美女佳人，也许就能将数万年前的朝月忘记。

“月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千逃万逃，还不是要回到我们掌心里？”有一个尖锐的声音正在讥笑，冷漠刺耳。

青璃不抬脸也知道是谁，她仍旧蜷缩着，不做理会。

那人却不肯放过她，得意地笑起来：“月兮…哦不，你现在改名字了，叫青璃了，不过我听说你还有个名字叫朝月。呵呵，传说之中的魔神朝月是何等人物，没想到会有今日吧？哼，魔神又如何呢？还不是成了砧板上的肉，任

人宰割？”

玉慧心用帕子掩着唇，小声地笑着：“你知道吗？你小时候和你那个废物娘可真像，每次看着我的时候，我都有种想把你眼珠抠出来的冲动。”

青璃把脸缓缓转向玉慧心，嘴角勾了勾，一双眼瞳死死地盯着她：“现在，你后悔了吗？”她冷冷地笑着，说不出的讽刺和诡异。

玉慧心一怔，先忍不住退后了半步，但是想到她如今不过是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再厉害，也得在里面缩着，不由得又得意起来。

她描了大红色蔻丹的指甲狠狠地在掌心里捏了一下，然后对着青璃做了个抠抓的动作，抿了抿大红的嘴唇：“是后悔，若是当初毁了你这双眼睛，也不会让你闹出如此多的事端。”

这双眼睛从小到大都太清澈，她厌恶至极，这世间不该有如此清澈的眼睛，每次她叫她娘的时候，仿佛能照出她内心的不堪。

见过了青璃屠灭玄武峰时那双赤金眼瞳，知道了青璃是魔神朝月的转世之后，她更加厌恶这双眼睛。不，说是厌

恶，倒不如说是害怕，魔神朝月，那是连朔踽都不敢招惹的人，她能转世一次，就能转世第二次，若是被人做了药引，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朔踽反复对她说了，灭魂鼎之中若是死了，便是魂飞魄散，不会再有来世。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虽然松了一口气，但是面对这样一双眼睛，她仍然是心中畏惧不已。

青璃重新将头转回去，安静地蜷缩着：“小小一只蛇妖，不配与吾多言。”

玉慧心受到轻视，猛然扑到灭魂鼎上，指甲紧紧嵌在鼎壁上，一双眼睛突出，状若癫狂：“你有什么资格猖狂？不日你就要变成我的药了，你还得意什么？不管你是朝月还是月兮，死前我都要好好欣赏一下你的痛苦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