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涯冷眼看着，不理会他，再次低声喊道：“镜水，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镜水仍然不答，双眼只是盯着他，甚至连眼睛都不眨。

泠涯微微眯眼，碧色的眼瞳之中彩光流转，半晌脸色已经变的铁青：“你堕魔了！”

虽然周围充斥着联军和无识魔物厮杀发出响彻天地的嘶吼声，但泠涯这不高的一声话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泓烨猛然回过头来，看向那个一脸麻木的上仙。

镜水上仙，堕魔了…

假释苍站在镜水身侧，对着泠涯冷笑：“想必你算尽了机关，从未想过稚禹剑的威胁，便是因为他吗？可是你低估了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混元仙山之后，镜水那无尘污垢的心便已经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灰烬，他憎恨自己的无情，厌恶自己的冷漠，青璃的死成了他的心魔。他想要得到她，却不能，也不敢，于是，一点点，自我折磨让他有了执念，成了心魔。

假释苍便是利用这个弱点，控制了他的心魔。

“泠涯，我想看看，今日，稚禹剑在，你还能否阻挡我一统六界！”假释苍的眼珠变的血红，魔化出原型，对着镜水做了个斩的动作。

于是，镜水的双手轻轻放在稚禹剑的剑柄上，缓缓抽出。

稚禹剑，上古魔剑，剑出鞘，山河变。

随着那剑的剑身一点点被抽出，所有的人只感觉到耳朵之中充斥着无数的猛兽嘶吼，那声音在天地之间回荡轰鸣，震的人头晕目眩，双脚站立不稳。

稚禹剑出鞘，意味着九把神剑的封印被解除，剑气早已收敛不住，以镜水为中心猛然向四周震荡开来。剑气的巨大，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生灵尽灭。

镜水将剑抬起，指向泠涯…

青璃推开门，外面的天空一片黑暗，天地之间充斥着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看来是假释苍已经动手了。

但是她并不觉得可怕，现在，她只想要赶快找到泠涯，只想要找到他，陪伴他。

她想告诉他，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他们的曾经，朝月和纪畲，想起来那些想要浪迹天涯的承诺。她想告诉他，她不想要什么成神成魔，只要他。

朝月的灵魂完全和她融合了，她的法力比以往还要高上无数倍。

直觉告诉她，他就在附近。

她强忍住内心的欣喜，朝着泠涯所在的方向赶去。

为什么是一片猩红？为什么他不笑呢？能再次见到她，他不开心吗？为什么？

青璃呆呆地看着他欣长的身体一点点从半空滑落，看着他面前喷涌出的一片血舞，忽然之间，天地之间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