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

话音刚落，在屋外侯着的张管事进了屋里，隔壁的哀嚎声越来越低，最后转换成呜咽中，像是慢慢睡着了。

“老爷，什么事？”

方才屋内的动静倒是清楚的很，他偏偏清楚知道，便不能轻易开口。

“派人好好审问五夫人身旁的丫鬟，个个都不顶用，真是气……”林绍海絮絮叨叨说什么，张管事无暇去听，便将一门心思转到了吩咐上，看来今夜倒是彻夜无眠了。

…………

这一捱，便是天大亮。

这院中的丫鬟小厮跪了一地，熬了一夜，好不容易天亮了，那双退腿和腰都不像他们的了。秋菊与小翠还没有醒，张管事只能听这些丫头在说什么，然而大致猜测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您不去睡，妾身去了，妾身没有丈夫疼爱，更没有子女孝顺，若不自己爱惜自己，还能活多少年？终究年纪大了，不管用了。”

林甄氏其实丝毫没有睡意，若非她昨夜在思虑着如何让林绍海的疑心消下去才枯坐了一夜。

此时想通了，也没必要守着了，她要去歇息，她还要应付丈夫的疑心呢！

她就不在乎丈夫的关怀，男人身旁可以有许多妾室，然而你一生辛劳操持家业，谁又肯为你叹息一声，心疼一声呢！

林甄氏知道却不以为意，如此不等林绍海回答，便起了身，由着秋棠给搀扶了起来。

四肢由着麻木，这屋中的碳灰渐渐熄灭，犹如林甄氏胸中的火苗一样，也缓缓燃烧殆尽，不留半点火星。

“爹爹，你也去歇息吧，姨娘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倒是林蓁宽慰了一句，这夫妻二人做成这样当真也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