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一听,显然惊吓不清,只得叩首请罪,“儿臣知错。”
“朕让你说你就说,自然不会责怪你。”周衍许是有些累,语气已经放缓了不少,此时林蓁却闻到了他身上浓厚的药味,苦涩难言,连殿内的龙涎香也遮掩不住了。
林蓁屏住了气,才道,“晋州的灾民选择来京城,想必也是为了让父皇给他们做主吧?”
“他们怎么知道朕不做主?嗯?”
周衍似漫不经心,他的舌头很苦,苦到他看人都不甚看的清了,殿中的影像总是浑浊不堪,他知道,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然而,他此刻却不能倒。
纵使五脏六腑的精气都被掏空了,他还强自留着口气,不知为何,他清醒时居然要见一见这位他不甚喜欢的儿媳。
“父皇英明,然而前段时日京城的变故,加上天子脚下,自然是百姓们寻求庇护的地方,所以灾民们的期盼促使他们走到此处,也并不是为了父皇难堪。”
斟酌了一番,林蓁便道,这也是她的想法,她来皇宫以前并未想过竟然是与周衍谈论国事,这是多么不合时宜,或是多么不可思议。
放着大周的朝臣不提,还有几位皇子,又几时轮到她小小一位妇人。
“你还不算太诚实。”
周衍下了决断。
林蓁也只得伏低头,这次周衍对她温和了许多,她并未感受到从前的权势压迫。
“找你来,也是有事要嘱咐你。”
周衍又道,此时浑浊的眸子迸发出一抹精光,“你日后不许妄议朝政,更不许干涉朝政,这是朕的旨意,朕也要你对天发誓。”
林蓁被这没头没尾的话惊的不轻。
她不知道她怎么能干涉朝政,她是文王妃,就连文王的政务也轮不上她出言,只是圣旨如此,她只得允诺道,“儿臣遵旨。在此发誓,若是日后干涉朝政,必不得好死。”
周衍似乎还有一些不满,又道,“骨肉不亲,一生孤独。”
“林蓁在此发誓,若是日后干涉朝政,骨肉不亲,一生孤独。”
林蓁照着周衍的意思又重新念了一遍,周衍的眉头才松懈下来,嘴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又絮絮咳了几声,“好,好,记住你今日的誓言。”
“儿臣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