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说,撞见张婶比撞了鬼还要可怕。
一旦遇到了她,就算你没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让她满村唱。那么,她也一定会逮住机会,将别人的是非说与你听。
再加上张婶这人,由于太过刻薄败坏了不少人缘。平日里,可鲜少有人与她搭话。
若偶尔瞧见村民在与她闲聊,那也一定是跟尚芷雪一般,打个招呼就被缠上。
毕竟杏花村就这么丁点儿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纵使再不喜欢,也不好给人冷脸不是?
如今,林子卿不仅应了她的话茬,还将话说得如此好听。看来,想不被她缠着都难。
哎,自己是遭了什么罪?
不过想好好种个菜罢了,怎么就那么不清静呢?
果然,就在尚芷雪暗自叫苦之际,张婶已经如同打了鸡血,全身都来了劲儿。
“嘿,我哪里是心疼他?我心疼的,可是我的脸面和他
肚子里的孩子!”
张婶拍了拍自己那张满是晒斑和皱纹的脸,道“你们可不知道,我这个儿子多没出息!嫁到人家家那么久,三年抱两,生了四个孩子,愣没有一个是闺女!
他们邻村的人可说了,说是我那儿子随了我和他爹,不会生养!我呸!说的什么屁话?我再不会生养,也跟他爹有了个闺女不是?
哼!这下好了,我儿子又怀上了。只要他能给他妻主生个女儿出来,别说让我大热天割谷子。就算是让我每个月买一两斤肉送去,我都舍得!等到我儿子生下女儿后,我看看那些刁民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张婶语气十分刻薄,把“刁民”二字说得极重。激动之处,更毫无顾忌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全然没有想到,她自己便是众多刁民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
林子卿从小懂得察言观色,瞧见尚芷雪不高兴,就想替尚芷雪挡一挡。却没想到,竟听了这么刺耳的一番话。
难道,身为男子,就活该这么卑贱吗?
除了传宗接代,男子就再无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