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虽不喜欢林子卿,处处都想压榨着他。可如今瞧着秦叔这般欺负她的摇钱树,她又如何高兴得起来?
只见她连忙起身,冲着秦叔道:“子卿虽然卖了出去,这卖身契,也在你们手里。可我是他娘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吧?他身体里流着的,可是我的血哩!什么叫做一点
关系也没有啊?你说这话,我可是一点也不爱听的!”
“不爱听就滚蛋!”
秦叔可不是什么学问人,这爆起粗口来,那是能将人给噎死的:“你既然知道他身体里流着你的血,当初又何苦把他卖掉?现在人都跟你没什么关系了,又死气白赖寻上门来,要人家养你。
你卖儿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以后得靠着他养啊?当年拿到三两银子时,心里头可高兴了吧?现在穷途末路了,无家可归了,就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了?知道这儿子的身体里,流的是你的血了?”
说罢,秦叔又冷笑了声儿:“呵…林夫人是吧?你既承认了自己已将这个儿子卖掉,那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世道,有谁可以把卖出去的东西,还说成是自己的?
你出去买一斤肉,拿回家炖了锅汤。结果,那卖肉的非得寻上门来,说这汤是他们家的。这炖汤的肉,是吃他们家米糠长大的猪。且问问你,你心里头高兴不高兴?
这世道,可都是凭着卖身契说事儿的。若你觉得不甘,咱们就告到衙门去好了。让官老爷评评理,这林子卿究竟
是谁的人?”
“哎哟秦叔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可没说子卿这孩子是我的人啊!也从来没说过,要将这卖了出去的儿子,再要回来!
我只是觉得,儿子虽然卖了,但到底还是我的儿子!我养了他十几年,总是要靠他来养老送终的不是?现在我和他二爹无家可归,可不是只能依靠他了吗?”
林母素来重女轻男,觉得男子在这世上,是最没地位的。
倘若不是因为她瞧着秦叔将林子卿制得服服帖帖的,说起话来又如此硬气儿,想必早就发火动怒了。
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巴结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