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为了将陌允救出。咱们擅闯天牢,大开杀戒,的确闹得有些大了。倘若这件事儿从头到尾只有母皇
和父君知晓,那倒还好解决。
但偏偏,那德贵君好巧不巧的,就在这个时候出现。还说出了那么一番,颇带威胁的话。纵使父君机智,母皇也站在了父君这边儿,为咱们圆谎。可我瞧着德贵君那头,倒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说罢,想了想又道:“德贵君那边儿,我之前已经派人打听过了。德贵君的母族,如今虽已无人在朝为官。可当初德贵君的母亲,却是咱们母皇年幼时的太傅。这太傅厉害,在朝为官数十载,桃李遍布天下。
如今这朝堂之中,文臣有将近三分之一,都是师承了德贵君的母亲。而武官那头,也有好几个曾受过德贵君母族的恩惠。倘若德贵君一定要利用此事儿来压制你,只怕母皇和父君那头,也不好一昧的偏心。
哪怕母皇是一国之君,父君是一国之父。但在其位谋其政,身处了母皇的那个位置,就必定有着高处不胜寒的孤苦。她或许会心疼你,宠爱你,甚至偏心于你。但为了大好江山和安抚朝中众人,她也总得做出让步。”
“那便让吧。”
尚芷雪挑了挑眉,眸子虽冷,可对段凌天说话的语气儿,却极其柔和:“本王虽是母皇和父君的孩子,但却也流落在外二十年。说起来是亲生,实则跟半道捡回来的差不
多。
以前,本王总想着寻个机会儿,好看看自己的这对父母,究竟能为本王付出多少。但今日瞧见母皇与父君能当着众人的面儿来为本王圆谎,本王已是十分感动。就算她们护不住本王,做出了必要的让步。那么,本王的心里也绝无怨言。”
说罢,又突然勾唇而笑,道:“更何况,陌允是因为本王的原因才被关押到天牢里。而本王今日在天牢里所做的事儿,也的确有些过分。别人既抓住了本王的把柄,想压制本王,那本王就陪她们唱一场戏好了。
左不过就是将宁王爷解禁,将本王禁足。再不然,就是打上几个板子,把本王也关到天牢里。父君心疼本王,母皇心疼父君,总不至于让本王丢了性命。而本王只要不死,别的都还好说。
但对于今日的事儿,本王从未感觉到半分后悔。只是心里些许担心,怕会连累了你去。”
“我只担心你的好坏,从不觉得自己会有何不妥。”
段凌天紧紧握着尚芷雪的手,对尚芷雪的那一番话,极其感动:“更何况,我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这世上,素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哪里还有别人欺负我的份?就算是有,那个别人也只能是你罢了。”
说罢,又面带担忧,道:“我是江湖段家的公子,如今虽嫁给你做了侧王夫,可身上的江湖之气儿却总还是有的。
皇家与段家素来互相尊敬,互不打扰。今日在天牢里,我不过是杀了几个牢役罢了。区区小事儿,怕是无人敢为此,而得罪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