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是天之骄子,在煊赫灿烂的家族诞生,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一切都令人羡慕又嫉妒。
可是谁也不知道,肖家的气氛到底有多么压抑。
父亲很早就去世,肖夫人对他的要求又严苛,并且没有因为他天资过人,就把这要求放宽一点点,反而更加用心的苛求他,凡事都要做到最好,他是个没有童年的孩子。
别的孩子考了理想的成绩,得到了老师的表扬,父母都会为之骄傲,回到家也会收到很多赞美。
可是在肖夫人这里,这些统统是没有的。
他做得好是理所当然,做不好就要被罚跪。
从记事开始,他就记得宗祠的样子,记得宗祠地下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记得跪在上面坚硬又不舒服的触
感,以及膝盖的酸疼。
肖夫人很少笑,她年轻时候长得很美,但永远像是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她的快乐,她的明媚,全被出了意外的女儿带走了。
她对肖墨耳提面命:“是傅国邦害了你姐姐,傅家的人全没有一个好东西,从上到下,都是一丘之貉,以后你长大了,等到你有能力这样做的时候,就要把他们像秋末无用的野草一样,连根拔起,烧个干净。”
肖墨没有父亲,只能本能的期待母亲的爱,哪怕一点奖励和喜悦,都是值得回味的。
所以他努力做母亲眼中完美的儿子,并且把对傅家的恨,对涉嫌迫害他姐姐的所有人的恨,深深的镌刻在骨子里。
他还小,还不到能够跟那些人算账的时候。
但是当他知道,隔壁小学里,有个女孩子叫傅锦瑶,而她爸爸是傅国邦的时候,小小的男孩子就决定,要尽己所能的,为姐姐报仇,为妈妈出一口气。
那天他的书包里多了弹弓,和一把从家里偷出来的,只有两发子弹的小手枪。
他躲在傅家的花园灌木丛里,看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在佣人的带领下,穿着俏皮的花裙子走了出来。
好漂亮的小姑娘。
她梳着羊角辫,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皮肤吹弹可破,嫩的好像一下能够掐出水。
头发浓密,步伐轻盈,脚上还穿着锃亮的酒红色娃娃头皮鞋,走路的时候裙角跟着一跳一跳,可爱极了。
似乎是没睡好的关系,她打了个呵欠,小手胖乎乎,伸出来几乎覆盖了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