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街边的荫凉处慢步踱着,吴刚的思维还全在这两件倒霉事儿里。他细细地回想着昨天的一切,认定这是天意,是祸躲不掉,躲掉不是祸!自已并无大错。
不管怎样,人生的路还很漫长,随时都可能发生意料之外的事儿。
好了,吴刚,忘掉倒霉事儿吧。
世界是美好的,美好的世界里,总有一款原本属于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借钱,探望和转正。有人碰碰他:“大个子,是你啊,我还以为你消失了呢?”
吴刚扭头瞅瞅,唉,冤家路窄,竟然李书记的公子,那个回家休假的省摔跤队队员。
“哦你好,小李,伯母好些了吗?”
吴刚内疚的招呼他:“我准备下班后,去看看老人家,哎,不过,”“不过什么?”摔跤手敌意很重,微微后退一步,双手做准备格斗状,冷冷地盯着对方。
“这还需要我们主动邀请?告诉你吧,我爸并不代表完我的意见。”
“唉,不是这个意思。”“不要以为你救过我爸,就没事儿了。你那不过是无意中的临场发挥罢了,可撞我奶奶,却是有意有预谋有目的,这二者之间不能
划等号。”
吴刚摇摇头。
苦笑着反问:“是你一个人这样认为,还是你全家都这样看的?可以告诉我吗?毕竟撞了人,我很内疚,我们可都是同龄人呵。”
“我17,你多大?听爸说你27了,哼,少套亲乎。”
摔跤手气呼呼的回答,示威般把手中的一根棒棒糠,塞进自已嘴里“溜不掉啦,走吧。”
“什么,上哪?”“我家呀,看我奶奶呀,还想耍赖?走!”,吴刚再也忍不住了:“我在上班,上班哪能乱走?对不起,再见!”,
没想到摔跤手双手一拦:“想溜?没门;不走,我扛啦!”
说着,居然往自已双手哈哈气,上场比赛似的弯弯腰,再在吴刚面前来回兜圈子。
吴刚被气笑了,一下也叉开双脚,抱住自已的胳膊肘儿。
很明显,碰上了这么一个嘎小子,让人不想生气和郁闷都不行。可他是李书记的公子,在李书记身上,还寄托着自已全部心思。
并且,自已是惹祸在前,至今还没有实际意义上的赔礼道歉,也难怪嘎小子无理了。这样想着,吴刚吁吁气,暗然转身离去。
可摔跤手比他动作更快,一闪身,又拦在了他面前。
照例是双手哈哈气,上场比赛似的弯弯腰,再在吴刚面前来回兜圈子。
这时,陆续有人好奇的围了过来。放眼瞅瞅,还有人越过马路,兴致勃勃的朝这边奔来。吴刚明白,如不马上脱身,要不了几分钟,自已就会像昨天撞人现场一样,陷入围观的人群之中。
吴刚就有意瞪起眼,拍拍胸胸。
然后对小摔跤手说:“你以为你是很不得了啦?行,咱们就到没人的地方,好好较量较量。”
“到就到,我还怕你?”
嘎小子果然上了当,双手一抱:“引路!”
二人紧走慢行的,来到了春花文化馆。春花文化馆是本市唯一的一个,多次获得的“全国区级优秀文化馆”,座落在区政府对面,也就是距离区商业局约一千米的闹市区中。
嘎小子倒也痛快,吴刚在售票的小门洞停住时,快步上前掏腰包购了门票。
然后双手一抱:“引路!”
下午三点多钟,馆内游人稀少,门可罗雀。
铺成棱型的甬道上,青草萋萋,朵花摇曳,令人不忍举足。右面一溜圆型石桌上,有一二群人正在下棋。对弈的双方,拧眉捂腮,皱眉不语,倒是观棋者议
论纷纷,抓耳挠腮。
左面一大片绿茵茵草坪,芳碧连天,如梦似烟,令人不忍践踩。
中间一幢很少见的三层楼房,便是名闻全国的区级优秀文化馆---本市本区的春花文化馆了。
二人按个儿看过去,又依次瞧过来,最后选定一处孤零零无人的石桌站下。一边走一边想的吴刚早想好了,躲脱不是祸,是祸躲不脱,嘎小子扭到闹,说明二人必有一战。
他想:不管比什么,比自已矮一大头的嘎小子,未必能赢得了自已。
那天的挨拳,不过是自已当时不注意,心有旁骛,被他偷袭而已。
“好,就这儿吧。”吴刚点头,取下挎包,放在一边。起身,嘎小子就自已双手哈哈气,上场比赛似的弯弯腰,再在吴刚面前来回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