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浑身虚脱

我们的青春 袅婷 4104 字 2024-05-20

叩叩!三口缸一抬头,差点儿没叫出声,是浦校长。老太太站在门口,优雅的笑着:“弄饭么,三小伙子挺能干的。空了,莲花校搞一个家属厨艺大赛,三位一定要参加哟。”

三口缸支吾其词。

想不到,极少到这厨房观光的浦校长,居然在大家议论她时,突然现身。

特别是吴刚,心虚地瞅着两鬓斑白的老太太,暗暗揣度咕嘟咕噜着,也不知刚才那话她听见没有?如果听见,就麻烦了。

毕竟是一校之长!

老婆在她手下讨饭吃,现在又正临分房关键;啊哈,不能再想啦,再想,我就要崩溃啦。

好在老太太一说完,就朝向冷刚:“欣老师还没回来吗,我看见她出了校门的。”“在呢,在睡觉呢。”

冷刚马上回答,满面微笑。

“浦校长是要找她?”

“嗯。”“那我去开门。”“好,谢谢!”老太太颌首对冷刚笑笑,又对吴刚和水刚点点头:“好,你俩忙着吧,再见!”

“再见!”

二口缸一齐点头,瞅着老太太跟冷刚出去了。

吴刚瘪瘪嘴巴:“这马列老太太背一条人命了,不装腔作势,作古正经的。谁让她迫不及待的报案啊,这一次她敏锐的直觉到哪儿去了?”

水刚则烦躁的叩叩桌子。

“行啦行啦,还有完没完?我听到严打和非常时期就头疼。”

“我也是!”吴刚也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谁让我们都是小人物,只有夹起尾巴做人和挨刀的份儿?”

水刚弄好饭,像以前一样先把桌上的东西移开,铺上张报纸,再把饭菜一一端上,碗筷摆好,才唤醒老婆。

睡得朦朦胧胧的资琴爬起来,抓起筷子捧上碗就吃。

突然,从隔壁传来压抑的哭声和低低的劝导。

资琴抹抹脸,马上来了精神,指指半掩的房门:“开大些,开大些。”,水刚跑过去,把房门大大的拉开,顺便一探头,看见隔壁吴刚家的房门,也正大大的被拉开。

哭声越来越大。

劝导也越来越响。

终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怪我,都怪我,我当时不对你汇报就好了。不过才五十四块钱呵,王主任

被抓走了,留下年过半百的朱老师和才读中学的儿子怎么办?

鸣,浦校长,你一定要到公安局找他们领导,把王主任放回来。要不,这一辈子的孽债,怎么还啊?鸣!鸣鸣鸣鸣!”

“唉唉,现在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是浦校长略带鸣咽的嗓门儿。

“我也不知道啊,不知道一举报就会来学校公开抓人。放心放心,欣老师,明天一早我就到公安局找他们领导,拼着咱革命五十多年的资历和这条老命,也要把王主任放回来。

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现在才明白,现在才明白啊!”…

资琴乐滋滋的听着,瘪着嘴巴。

“一对狗女,猫哭耗子假慈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哼,都是整人的专家,厉害着呢。”,水刚厌恶的瞟瞟她。

忽然发现老婆是那么的狰狞和丑陋,他终于忍不住了。

“多点同情心吧,怎么你心眼儿里尽是仇恨?”

资琴呆了呆;水刚这样说自己,好像是开天劈地呢?可她一下却呛住了,水刚说的是事实,浦校长说得也是事实。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即然一个不是白就是黑的马列老太太,都能在痛苦中反省自己,屈尊到部下家赔礼道歉和劝导,更何况年轻的自己?

资琴憋闷着。

可爱的小脸蛋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可她到底破天荒的忍住房了,第一次对水刚反唇相讥和发火撒野…水刚第二天的工作之一,是顺路到沙河镇办了解办理,其下属纸箱厂偷漏税的问题。

这,又是一个冤家路窄。

事实上,这是水刚第三次到沙河镇办。

大半年,水刚有意绕过沙河镇办多次,不愿意也不屑于与大老刘小阿刘见面对垒。这倒不是水刚怕这伙张牙舞爪的地头蛇,而是其过去留给水刚的印象太深太痛苦。

鸽子师傅第一次领着水刚到沙河镇办接洽时,就意味深长的瞅着他。

“这是一伙典型的男盗女娼,当面握手,背后踢脚,好话说尽,坏事干绝。和他们打交道,不蒂于是与高智商的魔鬼攀亲,你也吃过不少他们的苦头,自己可要千万小心了。”

第二次呢,是二个月前的某一天下午。

水刚办公楼的电话突然响了。

水刚正巧在办公楼整理资料,拎起话筒一听,原来竟然是小阿刘打来的:“水管,您好啊,听出我是谁了吗?”

水刚故意沉默着。

沙河镇办主任略带颤悠的嗓门儿,谁听不出呢?

水刚眼前浮起小阿刘那张其实挺秀丽,却被私欲扭曲得格外狰狞的脸蛋,禁不住冷笑一声:“哎,是牛厂长吧?”

“哈哈,我说你听不出来吧?水管,现在当了专管员,就忘记了我们的战斗友谊啦?我是小阿刘呵。”

“哦,你好你好,刘主任,我真没听出来,这么

年轻悦耳。”

水刚对着空洞无人的办公室眨着眼睛。

“我还以为是造纸厂牛厂长呢。什么事儿啊?请说!”,对方在电话里好说歹说,连唱带做的搞了好半天,水刚才答应自己“百忙”中抽出时间到沙河镇办去一趟。

今天,是第三次。

按说,水刚早想个借口推掉。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毕竟这是自己份内的工作,老放着置之不理,也不是个办法。

一早起来弄好饭,让老婆吃了。

再瞅着资琴挽着欣组长和任悦的胳膊肘儿,三女孩儿亲亲热热的说着悄悄话,一面昂首挺胸而去,水刚只有摇脑袋瓜子的份儿。

昨晚,欣组长和浦校长说了哭,哭了说。

相互自责,又相互安慰的搞了大半夜,才安静下来。

这当儿,水刚起床到厨房烧开水,路过吴刚大开着房门的十三平方时,瞟见他那婆子咬牙切齿地拧着吴预

转的脸腮,也正在低声狠狠的说着什么。

可这一清早起来,三女老师却照样若无其事,左挽右搂的。

咳,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哪像咱大老爷儿们,有个什么明明白白的都写在脸上,不理就是不理,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水刚!”谁在窗口喊叫?

声音有点熟呢。

“水刚!”

有人拍打莎窗,莎窗上挂着的灰点儿,应声起舞,然后落了下来。水刚抬抬头:“噫,水花,你怎么来啦?”

“来找你呗,喊你也不答应,哼,讨厌!”

水花在窗外跺脚,一张粉脸在清晨里分外娇憨。

“讨厌!怎么进来啊?”,水刚抡起左胳膊肘晃晃,有些哭笑不得:“两边都可以进,你没来过吗?”

别说,对于哥哥这十三平方,水花确实很少能来一次。

这其中有二个原因。

一是水花住在学校宿舍,没事少于回家,更莫说到水刚这儿。二呢,好像水花对嫂子有点反感,暗地咕嘟咕噜过狐狸精,娇小姐什么的。

妹妹的心思,自然瞒不过当哥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