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看着越来越远的马车，心里叹了一口气。

四宝皱着眉头跟着往回走，这下好了，别说让无尘劝将军了，这下连他都被将军打昏强制送走了，还好将军没问是谁透露了风声，要不然他肯定会被将军骂个狗血淋头。

…

马车一路向长安飞驰，驾驶马车的是一个挺年轻的青年，皮肤带着漠北“特产”的黑，如果是晚上看，估计会让人以为牙齿成了精。

他叫陆小川，是将军安排护送无尘大师回长安古月寺的人，他年轻，所以对将军和这个僧人的感情有点了解，虽

不是很理解，但是也不厌烦，就是对他们两个的结局有点可惜。

陆小川扭头看了一眼车厢，眼里闪过一丝同情：“你要是醒过来，得多难受啊…其实我也想上战场和哒子决一死战，只是将军把护送你的任务交给了我，我不能不去办，我知道将军最喜欢的就是你了，虽然咱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可是我也是祝福你们的。”

他自顾自的说着，反正没人听，就算有人听，也是一个昏迷的人：“将军早把你安排好了，她把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又找了很多人，然后把古月寺弄了过来，让你做住持…唉，虽然我没有媳妇，可是我也知道将军是真爱你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么危险的时候把你送走…”

陆小川嘚啵嘚啵说了一大堆，自己说了个痛快，半路遇见了一条小河，他下去喝了点水又小心翼翼喂给了无尘一点，然后驾驶马车继续上路。

他以为就自己和一个昏迷的人，却不知道无尘根本完全昏迷的。也许是医师的药过期了，也许药师就是一个蒙古大夫，虽然无尘现在是昏迷着不能动弹也不能睁眼说话，但是他的神智却是清醒的，他听得懂陆小川说的话，知道了那个人为了他所做的一切，心里那些痛苦和怨恨最终都化成了难以抵挡的悲伤和绝望。

他呼吸急促，面额潮红，手指颤抖，在自己的想象中激烈的跳起来冲出去砍断马绳，驾驶着马疯狂的回到漠北，去推搡，去嘲弄，去死死的拥抱那个狠心的女人。而现实却是，他一动不动的躺着，安静的如同一具雕像，别说跳起来，他连动一下眼皮都做不到。

而那个女人就在他动不了的时候去奔赴死亡，这让他比死亡更绝望。

那一刻无尘甚至开始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多防备一点，为什么知道她不想让她去不多注意一点，为什么…可是他想了那么多为什么，却轻而易举的被一句话颠覆。

因为他爱她，所以对她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