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安吐得都快虚脱了,可她也压根儿没往怀孕那方面想。
筱安现在的身体素质应该算不错,在她还小的时候爸妈带她整天往医院跑,身子虚,心脏也有点心律不齐,瘦弱,多病,后来,长大了,真应了老人的话,小时候经常生病,大了就好了。所以,她觉得现在的问题是最近身体素质下降导致的。
长大后的筱安一直很健康,她也坚信,生病与否和自己的意志力是否坚强有关。她一个人在外地打拼事业,不敢让自己生病,哪怕游子浩在身边的时候,她也不敢让自己生病,因此,状况一直都不错。
可从和乔睿东重逢以后,她的精神世界发生了巨变,生活上,事业上,感情上,经历过太多超负荷的瞬间。
乔睿东患病以后,更是给了她巨大的压力,在这样的情况下,身体罢工也是有的。她毕竟是个女人,不可能真像铁那么强硬,所以筱安一开始也并没有把吐当回事儿。
可振东和多多放在心上了,虽然振东不说,可多多一
个劲儿地暗示过后,他也觉得大嫂可能真地怀孕了。
乔睿东并不知道筱安这头的疑似喜讯,从赞比亚回来后,直接飞去北京办事。
顾成池对乔睿东受伤给予高度重视,他有点自责了,他这是因工受伤,应该补偿,乔睿东和顾成池是好朋友,当然不需要这样的补偿,在北京待了一天和顾成池交代好工作事项就立刻飞回省城。
他这时归心似箭,心急火燎,他的妻子在家里等着他,为他担忧,他要赶紧回去拥抱她,和她做爱,他爱死她了,男人结了婚都会变成这样吗?
在这一点上,尤其是站在女人的角度上可以看得出来,乔睿东是个好男人,像他这样的男人,找个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他偏偏就认准这一个人,不离不弃,爱到骨头里,爱到淋漓,爱到极致,每个女人都有过这样的幻想,想要一个这么完美,这么爱她的男人。这人被筱安给碰上了,可以这么说,这两个人从生下来认识到现在,就一直把对方视作最爱的那个人,他们都有一种庆幸的心理,能够拥有彼此,是天大的幸福,所以,他们当时冒险向对方跨步,也就费了很大的劲,现在结婚了,重重阻难在一起
之后,就更加珍惜这份真情了,他们的爱情,还处在新鲜时,他们的心境,还在最爱时,没有减少,只有增多。
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个婚姻给予乔睿东的,是从未有过的享受,他的感情,他的一切都随着这个婚姻变化了,这可以说是成长吧!他很少矫情胡思乱想,那日偷看她的日记,一口气把那个故事看到最后,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一幕幕从眼前闪过,他也开始感慨了,他都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了,上帝造人的时候,把他们俩放在一起,他真幸运,幸运有她,幸运他如今懂得知足。
这么看,这俩人不是圆满了吗?
但是,爱到极致的两个人依旧会面对现实问题,他们还是新婚夫妇,他们还在路上,他们还在彼此的爱情雨露里兴奋地微笑前行,他们正在学着适应彼此的脚步,接受彼此的所有缺点和毛病,和对方完整地融为一体,相信这世上的每一对恋人都要经历这个过程,他们俩也不例外。
筱安这个人谨言慎行,对待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更是小心翼翼,包括自己的前途和想法也都自动和乔睿东挂钩,每当两者有冲突就会自动权衡,天平自然是倾向乔睿东这边,可她也知道一个道理,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瞎子,
她不能过于盲目了,她觉得,一个独立的女人,经济和思想都要独立,不能完全依附男人,不能完全失去自我。因此,当师兄暮云凡对她抛出橄榄枝的时候,她是兴奋的,高兴的,她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可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因为,她这次真地怀孕了。
省城的春天来了,天气渐暖,绿色还只有那么一点点,可这也足够让乔睿东高兴,因为,他心中有所期待。
就在刚刚,乔睿东从机场出来,招辆车往家赶,途中接到弟妹多多的电话。
多多很少给他打电话,除了家里有事的时候,因此,她这电话让他心头一紧,筱安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吧?
还好还好,多多说的不是什么让他心惊肉跳的事儿,可是也让他一时语塞到说不出话来,一颗心狂跳到嗓子眼儿。
“大哥!嫂子疑似怀孕了!振东说没有证据,不让我说,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如果真是怀孕了,你要好好照顾她,不能再欺负她了,还有哦,女人怕凉,如果她真怀孕了,你一定不能让她做家务了!”
多多说这番话时,当然有自己的小算盘,一边说一边给沙发上坐着的人听。振东一边听一边没事人一样继续看电视,无视她时不时飞过来的小眼神。
乔睿东这会儿已经被这个喜讯弄得差点从出租车上站起来,那一刻,他是真地想一下跳起来的,可是他这么大了,成熟作风还是有的,他一直握着话筒听多多说话,一边听一边嗯嗯,好好,是是。
他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但是,多多这话说的没证据,她那点小心思啊,八成是说给振东听的,何况人家说的也只是疑似,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这话要是从振东嘴巴里说出来,就有九成真,于是他就高兴了,放了多多电话后,立刻给振东打了一通电话询问详情,振东就如实把那天的事情对大哥说了,乔睿东努力抓住每一个细节,最终没能得出一个有力说明她怀孕了的结论。
他想了想,那种忽然而至的亢奋慢慢退了下去,应该不会就这么中了吧!几率不太大。平时他们俩都做了措施,只有上回在会所打台球的那次有点冲动,没做措施,他算了,她那天是安全期,理论上不会有意外。
在如此这般强制的冷静分析之后,乔睿东觉得,她很
可能是生病了,但是,如果是真怀孕了,他会乐死的。
这么想着,他心里,其实已经在偏向另一边了,好像他期盼的孩子终于来了,这周围的风景都不一样了,当出租车停在小区楼下的时候,他嘴角挂着笑,还往楼上那窗户看了一眼,那心情要多紧张有多紧张,总之,很复杂。
筱安在家里擦地,若有所思,乔睿东今天回家,具体时间没说,她知道,他是不想让她去接他。
好久不见了,再见自是热情非凡。
乔睿东刚一进门,就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抱住她一阵热吻。
许久不见,热情很容易就被点燃。
筱安衣服没来得及换,手上还有洗衣粉的泡沫,他丝毫不介意,就在客厅的地毯上和她热烈缠绵。
筱安想推开他让自己干干净净和他在一起,可他不让。
她被他按地上,地上有地热,躺上面热乎乎的,地毯也都在他回来之前洗过了。
沙发前面这条毛茸茸的地毯是乔睿东看中买回来的,他当然有他的算盘,他觉得,这个地毯利用率肯定很高,
而筱安喜欢它可以暖脚就买回来了。
这会儿,筱安衣不蔽体,躺在地毯上,轻声呢喃,“睿东…我手不干净…还有…还有洗衣粉…等等…”
他埋头在她颈间,声音粗重急促,“等不了了!”
快乐来得很快,筱安还是双手抓住他的后背,和他一起达到快乐顶峰。
他身上的十字架纹身在他的呼吸和动作下缓缓起伏,她纤瘦的小手在他的后背上抚摸。
他的身体她很熟悉,她总是在他身上的疤痕上抚摸,那些为她留下的,她忍不住要心疼。
“睿东,你怎么总是受伤?为了我,和…咳,为了我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受伤了好不好?”她躺在他身下,在他耳边说。
他抬起头来,对她笑,手在她胸前来回摸,“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吗?还很厉害!”
她推他一下,“不正经,我是认真的,你要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不要再有危险了,我的一颗心跟你七上八下的,你在国外,我又不敢让你担心我,所以我只能表现的不在意,睿东,你答应我好不好?为了我,好好儿的!”
“好!我答应你了!小兔子!想不想我?”
筱安脸一红,“废话!”
说着,她就掉眼泪了,她把脸藏在他肩膀那,对自己忽然掉眼泪感觉窘得要命,这算是撒娇吗?算吧!
乔睿东喜欢这样被她依赖的感觉,从他们重逢以后,记忆里那个处处依赖他的筱安已经很久不出现了,偶尔她会有点撒娇的样子,就像现在这样,他心疼得不得了,又爱得不得了,他低下头去和她接吻,然后问她,“怎么了?嗯?”
筱安也难以说明此刻的心情,的确是为他担心久了,他才刚刚病好,就跑到赞比亚受伤,她为他操心费神的日子还没那么快放松下来,毕竟,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他,都已经习惯了,她为他的担忧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妻子的感觉,甚至有亲人,有泛滥的母爱在里头。
这会儿,她忽然鼻子酸,有一种失而复得的荒诞感觉,紧紧抱住他。
当然了,她这份忽然而来的稍微有点激动的感受和她的有关,她记录着,回忆着,好像从头到尾地又重新
看了一遍两个人的故事,如今爱人在身旁,还有什么比这更幸运的!
“睿东,我想你!你知道吗?给你念完日记,我好像又重新经历了一遍青春,我很高兴,我们还在一起,我们俩都认识了第29年了,睿东,我们太不容易了睿东,…”她埋头在他肩膀那儿,一遍遍叫他的名字,这时候真是放开了和他撒起娇来。
乔睿东这时候注意力都在她的肚子上,手不自觉地在她肚子上流连,那里还很平坦,皮肤光滑,是她最敏感的部位之一,他的手再往下摸,她就要有反应了。
他很坏地停在小腹那,温热的手在那里反复摸。
筱安喜欢他的手,他的手很大,又很温暖,筱安体寒,他却刚好相反。
她身体瘦弱,他的大手一横,几乎盖过她的肚子,她喜欢这样的视觉差,感觉她在被一个大男人呵护着,爱着,就像小时候那样,他一直牵着她的手,如兄长,如父亲。
她往他身上蹭蹭,安静地和他躺在一起。
激情过后,现实问题一点点涌上来了,该说的还没说
,她也还没做好准备该怎么说。
那天,她吐了,本来没在意,可是昨天晚上,她忽然灵光一闪,买菜回来的路上,去药店买了验孕棒回来,她不知道她自己当时怎么想的,脑袋里大段时间是空白的,早上她立刻做了检验,当验孕棒上出现两条红杠的时候,她一下浑身虚软,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心里挣扎不是没有的,而且还非常强烈。
这挣扎不是该不该要这个孩子,而是她自己和自己较劲,她本来没想这个时候要孩子,可是它来了,她不可能把它打掉,她喜欢孩子,哪里忍心把自己的亲骨肉打掉,只是,她心里纠结,纠结她肯定还是要在打乱自己所有计划的前提下留下这个孩子。
她没有及时的,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喜讯告诉他,她怕她表现地不够高兴,他明知道她现在不想要孩子,现在告诉他,恐怕他要因为她不够高兴而为她担心了,他一直不想让她难受,她心里有数。
快乐过后,他就把她抱起来放浴室里,亲自为她洗澡。
他喜欢这个差事。
筱安一直有些欲言又止,乔睿东现在倒是越来越怀疑她是真地怀孕了。
可如果她真怀孕了,又没敢告诉他,如此纠结的原因是什么呢?她不想要?
他给她洗好了,拿毛巾给她擦头发,看她一双低垂的眼睛问,“怎么了?刚才没能满足你?”
“你真流氓!”
他笑着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句话,筱安推他一下没推开,他握着她的手看她的表情,她红着脸,低着脑袋,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他刚才建议说,她现在安全期,可不可以不用安全套。
其实,乔睿东这么说,是想看看她的表情,如果中了,肯定就要生下来,如果不中对她来说自然更好,她这个严谨的性格,想把危险系数降到最低,有那么一次台球室的经历,她是肯定怕了不能再这么纵容他,可她这回没反对,这是个好现象。
可她这是因为已经怀了所以不在乎,还是没关系,我已经做好准备怀了呢!
他胳膊上的皮外伤已经好了,只还留下点痕迹。
筱安摸着他的胳膊,“睿东,我爱你。”
婚后,她有时候会这样直白的表达感情,让他的心脏一下子就跳到嗓子眼儿,怪他自己实在没出息,太容易就知足了,就感动了。
他拿浴巾给她裹起来,“兔兔!你是不是有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