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出什么，只有鞋子踩在湿湿的路上，细微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许可的甜筒在半路上吃完了，就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红茶只剩下温热的触感，但在舌尖上还是留了一点点甘甜。

忍不住两只手捧着杯子，幸福地呼了一口气，空气中也跟着冒出一片白雾。

张铭祁垂着眸子，不着痕迹地放慢了脚步。脚下地砖里的纹路盛满了融化之后的雪水，映了路面的灯光，有近似霓虹的流转的颜色。

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他才用特别认真的语气开口问她：“你记不记得我下午跟你说过的话？”

“嗯？”许可转过脸看他，只是得仰头才能看见——

现在的光线不好，把他的脸也照得很朦胧，但尽管是这么隐约的，他的每一道轮廓还是好看得让人怦然心动。

许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说的可能是那句“怕你打脸”的话，于是又出声“嗯”了一下。

可是为什么她忽然有点紧张，觉得气氛有点些不一样了。

张铭祁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轻轻舒了一口气之后才道：“那你还记得，我之前问你，‘我要是想找女朋友的话，会很难么？’这样的话吗…”

“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许可的心头一跳，几乎是一下子就听懂了他拗口的问题，那个答案也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脑海，流利得像是脱口而出：

“…一点也不难。”

但她回答得很轻，甚至有点小心翼翼。

因为她不太明白张铭祁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

又或者，她好像也明白的。

所以很怂。

“那你，”张铭祁低头看许可的头顶，即便被灰色的羽绒服帽子遮住了，竟然也能被他看出可爱来，弯了弯唇角，问道：“想不想做我女朋友？”

只是不知道有意无意的，他的这句话几乎省略了末尾的疑问语气，更近乎陈述。

想不想做我女朋友。

a市晚上的灯光太亮了，亮得晃眼。

雪天的夜空没有星光，也并不是纯墨色的，而是掺了杂质的灰，隐约糅了紫色和橙红。

许可看到飘着小雪的长街和林立的高楼，川流的车和路过的人；听到约略的风声的人群的熙攘，听到节拍散乱的脚步和落雪的簌簌。

雪下得大了。

但不会更冷。

他说的那句话便也像夜雪一样，干净又明晰地，飘满又深又沉的天空。而后轻轻落下，氤氲地化开。

像是撒了一个网，就把她罩在里面了。

许可几乎就要想被施了蛊一般的，讷讷地点头，满眼星光地说“好”。

但她也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很响、很快。

“…这个逻辑是不对的。”于是她很郑重地、慢慢地开口道，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好让每个字在雪里都能被听得很清楚：“不能因为你找一个女朋友很简单，所以我就答应做你的女朋友，而应该是…”

许可在这里停住不肯再说下去，抬头看看，就发现他正垂着头，很安静地在听她讲，眼底满是笑意。

“所以你要重新设定一个条件。”她大概从他的眼神里又读出了一点鼓励，继续说道。

张铭祁轻笑出声，忍不住抬手揉她的脑袋，隔着羽绒服只能摸到一个小小的轮廓，“跟我上了几天课，条件语句学得倒不错。”

许可这才放心，知道他听懂了自己的话，卖乖地点点头。

还好学得不错，不然又要被他骗了。

但她家张sir本来就是因为说不出太煽情的话，刚刚才这么直截了当地问的，因此现在这句本来应该是告白的话，也被他说得格外…嚣张——

他说：